“你们...你们为什么缠着我?”李阳声音发颤,双腿发软。小女孩歪着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叔叔,妈妈说那天你没带我们走,所以我们一直在找你。”女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只要送我们去东风小学,我们就不再打扰你。”
雨越下越大,站台顶棚的雨水哗哗作响。李阳想起三年前亲戚说过,那场车祸的受害者就葬在东风小学附近的墓园。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好,我带你们去。”
骑上电动车时,他感觉后座仿佛压着千斤重担。一路上,他不敢回头,只能凭直觉往东风小学的方向骑行。经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路口,他发现自己竟不自觉地沿着当年出租车行驶的路线前进。雨幕中,他恍惚看见路边的公交站台里,一对又一对一模一样的母女身影在雨中浮现,又在他经过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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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电动车停在了东风小学门口。深夜的校园寂静无声,铁门紧锁。小女孩从后座轻盈跳下,转身对李阳说:“谢谢叔叔,你能来接我们,真好。”女人则默默从褪色的布包里掏出一把伞,轻轻递给李阳:“这把伞,还给你。”
李阳下意识接过伞,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出租车上,司机座位旁确实放着一把样式相同的雨伞。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小女孩的脸。李阳惊恐地发现,她的脖颈处有一道暗红色的勒痕,而女人的裙摆下,露出半截白骨嶙峋的小腿。
又是一声惊雷炸响,李阳下意识闭上眼。当他再次睁眼时,眼前空无一人,手里的雨伞也消失不见。雨不知何时停了,天空泛起鱼肚白。他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路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回到家后,李阳开始四处打听那对母女的事。通过多方走访,他得知了一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当年那场车祸,肇事司机逃逸后一直逍遥法外。而那把消失的伞,正是司机遗留在事故现场的证物之一。
自那以后,每当阴雨天,李阳都会主动去公交站台看看,遇到独行的母女,他总会默默为她们叫辆出租车。他知道,有些债,是躲不过的;有些执念,只有解开才能安息。而那对母女,或许早已不是单纯的怨灵,而是一种对正义的执着追寻,和对未竟之事的无尽牵挂。
李阳开始频繁出入广城的档案馆和警局,泛黄的报纸和尘封的案卷在他眼前展开。1999年10月17日,那场雨夜车祸的报道里,肇事车辆的描述让他浑身发冷——暗红色出租车,车门有明显凹陷,后排座椅皮革开裂露出海绵。这不正是当年搭载他的那辆车?
顺着蛛丝马迹,他找到了当年处理事故的老交警。老人戴着老花镜,在档案室翻找许久,终于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当年现场有把雨伞,伞骨刻着‘永达出租车公司’,但我们查遍全市,根本没有这辆车的登记记录。”李阳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突然想起那个女人递伞时,伞柄上若隐若现的“永达”字样。
线索将他引向城郊一处废弃的出租车停车场。锈迹斑斑的铁门后,二十几辆报废车辆静静伫立在雨雾中,暗红的车身布满青苔。李阳在角落发现了那辆出租车,凹陷的车门上还沾着斑驳血迹,后座海绵里竟卡着半截褪色的红领巾。
就在他准备报警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连衣裙上的血迹鲜艳欲滴:“终于找到你了。”李阳转身就跑,却发现所有出口都被密密麻麻的公交站台堵住,每个站台都站着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她们齐声哼唱着童谣,红领巾在风中化作一条条猩红的绳索。
“他杀了我们,现在轮到你还债了。”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李阳的脚踝突然被冰凉的手抓住。低头看去,小女孩腐烂的脸正贴在他脚边,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的虫子:“叔叔,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一直出现吗?因为你也在那场车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