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捏着眉心,甚是为难地来回踱步,叹息道:“还有没有更有力的证明?”
“更有力?”
二人对视一眼,两双同时努力思索的眼睛,尚没有半点思绪。
忽然,一人灵光一动,速度开口:“可以把尸体信息报上去,等待黑冰台比对完成,看其是否出事联系不上。”
成蟜握拳顶着下巴,一点一点地啃食着嘴角的干皮,望着地上的尸体,思索着最有效的处理方案。
“公子,烧好了,可以吃了。”
远处的喊声,把成蟜的思绪拉回现实中来。
脱离无穷无尽的思绪泥潭,成蟜反而变得更清晰了一些:“快马加鞭,把这里的事情禀告大王,再带着大王的指示回来。”
“诺。”
二人一同应下,转身欲走之际,成蟜喊住二人,叮嘱道:“记住,你们只有一个时辰。”
“是。”
二人结伴而去。
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右手六指断拇指和食指,左边脚掌只有一半,是个跛子,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
若真的是巧合,那这个巧合背后,一定有人为因素。
成蟜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尸体,心中有七成把握,这具尸体就是黑冰台的人。
即便不是黑冰台的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小主,
“富足一些的人家若是有老人,一般会提前备好棺椁,你去附近找找,为他寻一副棺椁。”
成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撕开一块衣角,遮住尸体的面部。
黑冰台的人,死在了新郑城外,尸体被人装进枯树树干,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杀害。
若是普通的秦人,成蟜自有一套处理办法,身为黑冰台,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黑冰台的人,身上都有一些秘密,如何处理,就需要等待王兄的指示,由不得胡来。
尸体有新的士兵过来守着,大壮去找棺椁,成蟜则是折身去吃烧好的麦穗。
“公子,你先吃这些,剩下的马上剥好。”
成蟜没有去接田瑶剥好的麦粒,而是拿走她手里发黑的麦穗:“烧麦穗最大的快乐,就是烧好以后剥麦粒时的期待与满足。”
成蟜双手交错合在一起,麦穗就夹在两个手掌心,来回揉搓:“待我搓开,看看你烧的如何。”
根据掌心的触感,成蟜判断搓的差不多,双手分开,一只手张开在下面接着,另一只手抓着麦粒和麦皮,拳头离个小缝,足够麦粒落下去。
然后,他轻轻地,连续吹着落下来的麦粒和麦皮,麦皮很轻,吹出来的风轻轻一刮,就飞落到篝火灰烬里,麦粒则是被稳稳接住,跳不出成蟜的五指山。
来回换了几次手,清理干净混在麦粒里的麦皮。
“公子,这么的话,就把手弄脏了。”
成蟜摊开手掌,看了眼有些黑灰的掌心,把麦粒倒进嘴里,啪啪两下,拍掉掌心的黑灰,两只手同时掌心向上,往前一伸:“不脏啊,你看这多干净。”
田瑶拿出一块方帕,抓住成蟜的手,贴心地为他擦拭起掌心的黑灰:“公子,这个擦不掉,一会儿要找水洗一下。”
“你一粒一粒地剥,手也同样会脏。”
成蟜任由她擦了两下后,把手抽回来,用力搓了两下,重新拍拍掌心,抖落搓下来的黑泥。
“手指脏,不脏手。”
“手指也是手,贱民也是民。”
田瑶还想再抓成蟜的手,被他躲了过去,眸光中平白多出三分冷漠无情。
成蟜独自一人走到远处,在田边找了块石头坐下,那个位置刚好能够看到藏尸的那棵枯树。
他随手扯断一根地头的狗尾巴草,在手里转到无聊后,叼在了嘴里。
成蟜咬断草茎,一股青草的香气,瞬间在口腔中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