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刀身是用精铁打造而成,在火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刀柄上缠着防滑的麻绳,显然是常年使用的缘故。
黄忠的神色平静得有些异常,既没有惊慌,也没有愤怒,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块历经风雨洗礼的巨石,任凭寒风卷起他的衣袍,一动不动。
“黄忠!你好大的胆子!”
刘磐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黄忠面前。
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黄忠的胸口。
剑刃上的寒光几乎要刺进黄忠的眼睛。
“本府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本府,私自放走孙策、周瑜!
你可知,你这是通敌叛国之罪,按律当诛九族!”
黄忠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着刘磐,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深深的失望。
他轻轻摇了摇头,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刀,刀身与地面接触,发出 “当” 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营地里格外清晰。
“刘府君。”
黄忠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疲惫。
“孙策、周瑜二人初到长沙,便四处奔走,请来张仲景先生为百姓治疗瘟疫,又自掏腰包筹备药材,短短几日,便让城中的疫情有所好转。他们一心为百姓,并无半点过错,你为何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为何?”
刘磐冷笑一声,剑尖又向前递了几分,几乎要碰到黄忠的软甲。
“本府这是为了长沙的百姓!你可知,段羽已经攻占南郡,斩杀了我叔父,如今荆州全境都已归降段羽!
段羽势大,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孙策的父亲孙坚乃是段羽的死敌,若我们能将孙策、周瑜献给段羽,或许还能保住长沙,保住城中百姓的性命!
你这是妇人之仁,只会害了全城百姓!”
黄忠沉默了,他当然知道段羽的厉害,也知道刘磐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可他心中始终有一道坎 ——
他一生征战,为的就是保护百姓,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如今孙策、周瑜在为百姓做事,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当作投名状,送给残暴的段羽?
更何况,孙策、周瑜对他有恩,若不是他们帮忙,他的儿子黄叙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黄忠缓缓闭上眼,心中默念: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刘磐心意已决,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
既然是自己放走了孙策、周瑜,那这个责任就该由自己来承担。
只要能保住营中的将士,不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不让长沙因为内乱而陷入更大的混乱,自己就算是死,也值了。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黄忠睁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
“是我放走了孙策、周瑜,此事与他人无关。
你要抓便抓吧,只求你能放过营中的将士,莫要再掀起内乱,让百姓再遭苦难。”
刘磐没想到黄忠竟然如此干脆地承认了,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
他原本以为黄忠会反抗,甚至会煽动士兵作乱,如今看来,黄忠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懦夫!
“好!算你识相!”
刘磐厉声喝道,“魏延!还愣着干什么?快将黄忠拿下,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末将领命!”
魏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早就想取代黄忠的位置了,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怎能不激动?
他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手持长枪,带着几名心腹士兵快步上前,就要用绳索将黄忠绑缚起来。
就在此时,营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夜空之中。
紧接着,密集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潮水般朝着大营涌来,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刘磐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朝着营门的方向望去。
只见火光闪烁,无数人影朝着大营冲来,为首两人,正是他以为早已逃走的孙策和周瑜!
孙策身着一身玄色劲装,劲装的胸前缝着一块护心镜,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他手持一把长枪,枪杆是用坚硬的檀木制成,枪头锋利无比,在奔跑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头发被风吹得散乱,脸上满是怒火,双眼死死盯着刘磐,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虎。
周瑜则身着一袭青色长衫,长衫的下摆被他掖在腰间,露出了里面的长裤和靴子,方便行动。
他腰间悬挂着一把长剑,手中握着一面令旗,正大声指挥着士兵冲锋。他的脸色冷静,眼神锐利,显然是这场突袭的谋划者。
两人率领着一千兵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冲进了大营,瞬间将刘磐带来的五百士兵团团围住。
士兵们手持刀枪,神色警惕地盯着刘磐的人马,呐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大营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刘磐!你想抓黄将军,问过我孙策手中的枪答应不答应!”
孙策勒住马,立于刘磐面前,手中的长枪直指刘磐,声音洪亮如雷,震得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刘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孙策、周瑜竟然会去而复返,还带来了这么多兵马!
他强作镇定,握紧手中的长剑,怒声道:
“孙策!你竟敢带兵闯营,公然对抗本府,莫非是想谋反不成?
你可知,谋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谋反?”
周瑜催马上前,与孙策并肩而立,他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
“刘府君,你还有脸说谋反?你放任城中瘟疫横行,百姓死于疫病者不计其数,你却不管不顾,只知道争夺权力,想要将孙策献给段羽,以求自保!
你这样的人,也配当长沙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