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黑暗之路
晨曦的光芒透过灰蒙蒙的天空，投射在灯塔镇破败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街角的风吹起地面上的尘埃，在空中缓缓旋转，最终落回地面。
公孙白马推开酒馆厚重的木门，迈步走到街边的空地上。晨雾尚未散去，远方荒原上隐约传来低沉的咆哮声，那是某种野兽在夜色中游荡未尽。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凝神，调整气息。然后，他一步踏出，双拳如龙腾象跃，带起一股劲风！
“龙腾！”
拳势刚猛，仿佛蛟龙出海，一拳轰出，周围空气微微震动。
“象踏！”
脚步沉稳，仿佛巨象践踏大地，踏出之处，尘土飞扬。
龙象拳法本是上古炼体之术，以刚猛着称，能够锤炼体魄，使修行者体内气血如江河奔流，肌肉如钢铁锻造。公孙白马这一套拳法打下来，整个人的肌肉都被激发，体表蒸腾出淡淡的热气。
当最后一拳落下，他站在晨曦之中，拳锋微颤，气血翻涌，浑身充满力量。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这拳法不错，比那些只会瞎晃拳头的傻子强多了。”
公孙白马转头看去，发现是酒馆的老板卡恩正倚在门框上，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他的胡渣已经有些凌乱，显然昨晚又在吧台后面喝多了才睡。
“不过你太拘泥于套路了。”卡恩吐出一口烟雾，随手比划了一下：“打拳不是跳舞，别想着招式好看，想象自己在战斗，每一拳都要杀人。”
公孙白马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当然不是练来跳舞的，他的目标远不止如此。
修炼完毕后，公孙白马稍作休息，然后迈步走向酒馆后院的动力屋。
这里是一间由黑色铁皮和岩石建造的房间，墙壁上布满锈迹，一根根铜管从墙上延伸出去，连接着酒馆的各个角落，甚至还通向地下酒窖。
最醒目的，便是屋中央的蒸汽炉——一座几乎占据半个屋子的庞然大物！
它的外壳由厚重的合金铸造而成，表面铭刻着复杂的齿轮纹路，炉顶有一根半米粗的烟囱，正不断向外吐出缕缕黑烟。四周环绕着各种旋钮、阀门和计量仪表，其中一些还在微微颤动，显示着炉内的压力。
这座蒸汽炉，是整个酒馆的动力核心！
不仅提供酒馆所需的照明、热水和动力，还负责维持酒窖恒温，让“千夜酒”能够在最佳环境下发酵。
公孙白马熟练地拿起一把大铁铲，走到炉口，打开沉重的炉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炽红的火焰映照出他略显坚毅的脸庞。
他用力铲起几铲黑石，送入炉中。黑石落入火焰，瞬间燃烧起来，发出低沉的“呼呼”声，炉壁上的红光也更加明亮。
做完这一切后，他拧紧阀门，检查了几处管道，确保没有异常。
“这样蒸汽炉又可以燃烧整整一天了。”他低声自语。
酒馆里的千夜酒，是镇上少数的奢侈品之一。为了保持最佳口感，它必须在六十度恒温环境下发酵十天，这对燃料消耗极大。虽然镇上有公共黑石蒸汽塔，但根本无法支撑这样高强度的使用，所以卡恩才特地建了这座私人动力屋。
忙完动力屋的事务后，公孙白马没有回酒馆，而是走到屋顶，盘膝而坐。
他的修行，并不只是拳法和体魄的锤炼。
在夜晚，他修炼“星隐门”的秘术，借月光淬炼己身，使体内的气息与天地同调。
而在白天，他则修行“日曜观想法”，观想宇宙星辰，冥想大日如来，滋养神魂。
星隐门的武技，最讲究阴阳交替，借天地之力壮大自身。
夜晚借星光凝炼，白日沐浴日曜之辉，如此日夜轮转，方能阴阳平衡，气机浑然一体。
此刻，公孙白马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浩瀚的星空。
无数星辰在黑暗中闪烁，组成一幅绚烂的星图。他的意识顺着星图游走，最终落在最中央的那一轮炽热大日上！
随着观想的深入，他的身体逐渐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仿佛沐浴在真正的太阳之下，每一寸血肉、每一丝气息都在缓缓共鸣。
这是日曜之力，乃宇宙间最伟大的光明能量之一，拥有破邪镇魔、炼魂锤体之妙用！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睁开眼睛时，已然日上三竿。
修炼并非一蹴而就，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增长。
公孙白马曾是龙虎山最璀璨的天才之一。
龙虎山，乃是大秦帝国境内的修行圣地，门内汇聚无数天骄，每一代都会诞生足以震动天下的强者。自古以来，龙虎山弟子皆能封侯拜将，或成为镇守边疆的武道战神，或成为御前供奉的修行大能。
而公孙白马，原本是龙虎山中最受瞩目的年轻弟子之一。
他的天赋无可比拟，年仅十五岁便踏入日耀境，十八岁更是修炼出龙虎双气，能以一己之力斗杀三名同阶强者，甚至在与长老的切磋中展现出不输于老牌高手的潜力。许多师兄弟都坚信，他未来必然会成为大秦帝国的擎天之柱，或是护国战神，或是龙虎山的未来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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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怀揣着登天逐日的梦想，誓要踏上巅峰，让家族与师门荣耀无双。
然而，一切都在那一天改变了...
酒吧内昏黄的灯光透过肮脏的窗户洒在街道上，微风卷起地上的尘埃，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汗水的味道。公孙白马站在柜台后，手中拎着一块旧抹布，慢慢擦拭着一只刻满岁月痕迹的玻璃杯。他的眼神深邃，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
就在这时，“砰——” 一声，酒吧的门被大力推开，一名满身刺青的大汉大步踏入，脚步沉重而坚定。
这人身材魁梧，肌肉鼓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杂乱的刺青，有些已经褪色，显然经历了许多岁月。他一进门，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黑交错的牙齿，随手将一把粗糙的椅子拉开，重重地坐下，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响动。
“兄弟，又有赌局了！”
他抬起眼皮，看着公孙白马，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许兴奋。
公孙白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玻璃杯，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
壮汉见状，咧嘴笑了笑，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赵公子让我来找你，这次路有点远，得提前出发。”
公孙白马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挑眉：“老规矩？”
“老规矩。”壮汉点头，“你去赌局，我帮你看店。”
公孙白马笑了笑，转身从酒柜上取下一瓶烈酒，随手塞到壮汉怀里：“老规矩，这是你的了。”
壮汉大笑着接过酒瓶，熟练地拔开瓶塞，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让他忍不住咂了咂嘴。
“这酒劲儿够烈。”他咧嘴道，“行了，快去吧，别让赵公子等急了。”
公孙白马点了点头，抬手拉起兜帽，将自己大半张脸隐入阴影之中，随后大步走出了酒吧，朝着小镇东北角的方向走去。
小镇的东北角，隐约可见一片破败的高大厂房，宛如一座沉默的钢铁森林。
这里曾经是帝国统治时期的工业核心之一，在黎明战争之后，这片厂房一度繁荣，专门生产精密机械零件，甚至涉足军工品的制造。只是随着帝国高等公民的迁徙，中上层大陆的崛起，这里渐渐被遗忘，工厂随之荒废，成了拾荒者与地下赌局的乐园。
厂房的外墙锈迹斑斑，被时间侵蚀得满是裂缝。残破的玻璃窗户像是瞎掉的眼睛，偶尔被夜风吹得摇晃几下，发出“吱呀吱呀”的诡异声响。
公孙白马踩着碎石，走向厂房大门。两侧的铁架上缠绕着厚重的金属管道，某些部分已经崩塌，露出内部错综复杂的线路。地面上散落着破旧的零件，有的甚至沾染着干涸的血迹，说明这里时常发生打斗或交易纠纷。
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那扇半开的大铁门，门上的警示标志早已褪色，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符号。
两名身穿黑色披风的守卫站在门口，他们腰间挂着粗糙但锋利的合金刀，目光如鹰，警惕地扫视着来往之人。
其中一人看到公孙白马，微微皱眉，低声道：“赵公子的客人？”
“嗯。”公孙白马点了点头。
另一名守卫瞥了他一眼，侧身让开一条路，同时提醒道：“规矩你知道，进去后别乱来，否则我们可不会惯着你。”
公孙白马淡淡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走进厂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的大厅，头顶的吊灯时亮时灭，映照出四周那些粗犷而又兴奋的面孔。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夹杂着汗水和酒精的气息。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硕大的石桌，桌上刻着奇异的符文，周围围满了人群，兴奋地盯着桌面，赌徒们的目光炽热，时不时爆发出狂热的欢呼或绝望的咒骂。
这是一场命运的博弈，赌注不仅仅是金钱，还有人们的尊严、自由，甚至生命。
在大厅的一角，赵公子正端坐在一张椅子上，悠闲地喝着一杯淡金色的酒液。他的衣着精致，与周围粗犷的赌徒们格格不入，显然是这场赌局的东道主之一。
看到公孙白马的到来，他嘴角微微上扬，抬手示意：“来了？这次的赌局很特别，你应该会感兴趣。”
公孙白马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面，目光平静：“说来听听。”
赵公子轻笑一声，放下酒杯，眯起眼睛道：“这次，我们赌的不是金币，而是……一场战斗。”
一个时辰后——
蒸汽卡车颠簸地行驶在荒芜的大地上，黑烟在车尾喷涌而出，留下了一条灰色的轨迹。四周是荒凉的旷野，偶尔能看到断裂的金属塔、倒塌的建筑遗迹，甚至是荒原凶兽残存的尸骨。这片土地曾经是帝国机械工业的辉煌之地，如今却成了拾荒者与赌徒们的乐园。
公孙白马靠在车厢一角，兜帽微微垂落，眼神平静地望着窗外。他的对面坐着两名陌生的男子，全身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杀气。一个脸上有条刀疤，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金属指环，另一人则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眼神锐利如刀。
小主，
赵公子坐在公孙白马旁边，嘴里叼着一根香料烟，烟雾缭绕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黑流城，怎么样？够大吧。”
赵公子懒洋洋地开口，目光扫过车窗外那越来越清晰的城市轮廓。
黑流城的城墙在昏暗的天色下如巨兽般矗立，高达十米的青石墙壁上嵌着金属支架，粗犷而坚固。每隔几百米，一门老式火炮静静地伫立，炮口乌黑，静待着下一次轰鸣。而在火炮旁边，还有着更为狰狞的机械床弩——那些蒸汽驱动的装置比火炮更适合对付黑暗种族以及体型庞大的荒原巨兽。
城墙之外，是一座座高耸的烟囱，不断向天际喷吐着黑色的浓烟，遮蔽了天空的最后一丝光亮。那是永动塔——黑流城的能源核心，也是工业时代的遗迹。整座城市的动力都依赖于它，每一座永动塔都如同黑流城的心脏，在黑暗的时代里支撑着这座庞然大物的运转。
最引人注目的，是城市中央那座高达一百五十米的灯塔。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塔顶跳跃，如同一只怒目而视的巨兽之眼，警告着所有靠近的生物。这不仅是黑流城的象征，也是浮空艇和远方拾荒者的指引，避免他们误入危险的能源区，被巨大的机械烟囱撞毁。
公孙白马静静地望着这座城市，他并非第一次听说黑流城的名号，但如今亲眼所见，才明白它的真正可怖——这是一座钢铁构筑的战争机器，在黑暗种族的威胁下武装到了牙齿。
两辆蒸汽卡车缓缓停下，巨大的金属车轮在青石路面上碾出刺耳的摩擦声。沉重的蒸汽动力装置喘息着，释放出一阵高温蒸汽。
城门口，几个穿着黑甲的士兵守在那里，他们的盔甲表面已经有些斑驳，但胸口的黑色纹章依旧清晰可见——那是黑流城军方的标志，象征着这里的秩序与暴力。
赵公子走下车，嘴角带着玩味的微笑，对着领头的守卫打了个响指：“老规矩。”
守卫看了他一眼，似乎早已熟识，随手挥了挥，便让出通道。
公孙白马跟着赵公子走进城门，而在他们身后，二十名打手也陆续下车，分散开来，与周围的行人融为一体。
黑流城的街道比灯塔镇要宽阔许多，地面由青石铺成，但许多地方已经残破不堪，露出下面的钢铁支架。道路两旁，商贩们支起了简陋的摊位，售卖着各种各样的商品，从机械零件、战斗护具，到黑暗种族的残骸、剥制好的凶兽皮革，应有尽有。
不远处，一座大型的竞技场巍然耸立，外墙上挂着大幅的海报，上面画着几个模糊的斗士身影，以及巨大的血色文字：黑流城格斗大赛——生死之战！
“这次赌局，没那么简单。”赵公子走在前方，边走边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找点刺激的事做吗？这场格斗大赛，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公孙白马微微皱眉：“让我上场？”
“当然。”赵公子回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的身手不错，但这里的人……可不是镇上的那些赌徒。”
竞技场外，人群熙熙攘攘，许多人围在公告牌前，激动地议论着参赛名单。
“这次的冠军肯定还是裂牙！”
“裂牙已经连续赢了十场，他的钢拳能把人的脑袋直接砸碎！”
“听说这次来了几个狠角色，连血狼佣兵团的人都报名了……”
公孙白马目光一扫，便看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名字，其中一个尤其醒目——裂牙。
赵公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你的赔率还不错，我可是押了大钱。”
公孙白马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如果我输了呢？”
赵公子哈哈一笑，语气轻松：“那你就得为我打一整年的比赛，直到把钱赢回来。”
竞技场的入口处，两名守卫拦住了他们，赵公子递出了一张黑色的铁牌，守卫检查后点了点头，放行进入。
公孙白马随着赵公子走进了竞技场的后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汗水的气息，地面上甚至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周围的斗士们正在做准备，有的人在活动筋骨，有的在磨砺武器，还有人闭目养神，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死之间的沉静。
站在竞技场中央的，正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皮肤黝黑，赤裸的上半身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痕，右手戴着一只沉重的铁拳套，眼神如野兽般凶残。
他，便是裂牙。
“新人？”裂牙冷冷地看着公孙白马，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希望你别死得太快。”
公孙白马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如夜。
擂台中央，一座由厚重铁笼围成的战斗场地静静伫立。铁笼表面斑斑锈迹，地面上残留着未曾清理干净的血迹，有些甚至已经深深浸入石砖之中，留下暗红色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与汗水混杂的味道，让人感到一丝窒息。
擂台上，两名战士正面对面而立。
一人是公孙白马，身着一袭灰色短衫，神色平静，双手自然下垂，看上去并无任何防备。尽管他的身材看起来并不魁梧，但整个人却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锋芒内敛，却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
小主，
另一人，则是黑流城的恶魔——裂牙。
裂牙赤裸上身，皮肤黝黑，肌肉如同钢铁浇筑。他的右手戴着一副沉重的铁拳套，那东西厚重得像是某种机械锻造的战斗工具，表面还有尖锐的倒钩，若被击中，必然血肉模糊。他的脸上挂着凶狠的笑意，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这也是他“裂牙”之名的由来。
裁判站在擂台一侧，举起手臂，大声宣布：
“黑流城格斗大赛，生死之战——开始！”
话音未落，裂牙已经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一头猛虎般猛扑而来，铁拳裹挟着狂暴的力量狠狠砸向公孙白马的面门！
这一拳若是击中，恐怕连头骨都会被直接轰碎！
公孙白马双眼微微一眯，脚步一滑，身形如同水波般飘然后退，仅仅以毫厘之差避开了这一记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