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到底是……妇人之见。”
“怎么就知道太子妃一定输?你们又不懂!”一道女声传来。
很快被众男声打压下去:
“你懂,就你懂!一个江湖上卖艺的,你懂个屁!”
“一个女娃子尽在外头抛头露面,还这么喜欢凑热闹,不嫌害臊!”
“就是,你爹呢?你爹不管你?”
才十三岁的白鸽儿在人群中,扭过头恨恨地瞪回去,“关你屁事?!”
“这西街口卖艺的小丫头凶得狠,狠劲儿上来,咬你几口!”一旁中年男子向同伴儿压低声音,邪笑着道:“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日王大户想要纳这小妮子做妾,定金都过了,硬生生叫这小妮子咬着来领人的牙婆子的手,血洒了一路。还口出狂言,说‘敢娶我回家,咬掉你下半截儿来!’把大户吓得!到底把这事情搅黄了!”
“有这等事儿?那她爹岂不要赔钱?”
“可不是赔钱?!赔了一大笔不说,还挨了大户的打!要不怎么说,此女不贞不孝呢,”那人摇头晃脑,“抛头露面是为不贞,连累父亲是为不孝……”
“你贞,你孝,你是大孝子!”白鸽儿翻了个白眼,大声顶了上去。
什么爹,不过是拐了她、又打她的人贩子罢了。
如今她是长大了,“爹”却老了,渐渐打不动她,她日子才好过了些。
今日还能来瞧这个热闹。
白鸽儿愣愣地看着诚王府新刷的朱红色大门,想着……自己要是能摆脱了那人贩子,在那里面……寻个正经差事做,该都好哇……
家中除了她,还有那么多“爹”拐来的孩子呢。她总得养活他们……
思绪飘远了去,白鸽儿不吭声了。
院中,沈家兄妹一早便来了。看着太子妃的做派,沈闻莺摸不到头脑。
她低声抱怨:“早知道太子妃没脸,请不动研一先生,不若咱们沈家出头。溪姐姐在闺中就算有才名,也算是和研一先生有旧,定能请的来他。溪姐姐为何不出手?”
沈泓文:“大约也是觉此事荒谬吧?倒是你,”他低头,认真打量了一下妹妹,“你怎么反倒想帮着太子妃了?”
沈闻莺愣了愣,才轻哼一声道:“才不是相帮她,不过不愿她太丢人罢了。毕竟是溪姐姐的主母……”
大厨房里,陈妈备好了果子、点心,匆匆地便往前送去。
她也不知为何,一颗心跳得厉害。
这几日,丘山圣人和弟子们,都被太子妃招待在了诚王府,就是归她们这些下人伺候。
丘山圣人是大儒,没什么架子,不教课的时候,说话很少。
可他那些弟子们,私下里说了多少太子妃的不是?
还推出他们那什么顾师兄,天天叫大厨房做好东西,给那“顾师兄”补身子。
在陈妈看来,顾师兄的哥哥,不就是个骗了女孩儿身子,害了女孩儿性命,又不敢面对的孬货。居然还一跑跑了那么多年!
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