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总不可能在自己梦中还被伤到……吧?
想到如今这个玄幻的世界,薛青又有点不确定起来。
万一这其实不是他的梦境,而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幻境呢?
在他思考处,不断敲击的木棒声蓦地停了下来。
鬼差动作整齐划一,将那手腕粗的木棒列于身侧,只一双双阴森森的眼依旧紧盯着薛青。
上头的桌前出现了一个黑面阴神,手持一书簿,上书“生死册”三个大字。
“薛青!”
鬼判官手持一笔,声音阴沉。
薛青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已经超过寻常的诡异,这像是……他到了阴曹地府一般。
“不好意思,冒昧问一下。”穿着校服的男生顶着鬼差们富有压迫的目光,礼貌地举起了手,“这是在哪?”
鬼判官怒目一瞪,反问:“你不知道这是在哪?”
薛青无辜,“我第一次来,我怎么会知道。”
此言一出,鬼判官似乎被他噎到了,一张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若不是那眼白,薛青甚至不能辨认出他的五官位置。
因为,实在是太黑了……
难得见到黑的这么纯粹的。
鬼判官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欠了太多因果,下辈子要投成畜生道!”
虽然这一切看上去确实很严肃,但大约是在梦中的缘故,薛青无法真实产生情绪波动,宛若抽脱出来成了一个局外人。
“可是我不是已经变成了一条蛇吗?”薛青不理解。
从来没见过这么能顶嘴的。
鬼判官摸了摸自己的长须努力想保持住自己的威严,“那只能生生世世为畜生,直至还尽因果!”
“我还有个问题,我到底是欠了谁的因果?”他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生死册的簿子在鬼判官手上自动翻页了起来,“哗哗”的书页声中,簿子停留在了其中一页。
鬼判官指尖在那页上划过,目光凝重,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声音喃喃,似在自言自语,“怎会和那位扯上关系……”
一直偷听的薛青:“哪位?”
这又是在打什么谜语。
听到薛青的声音,鬼判官如同被刺了一下,整个身体差点从那凳上蹦下来。
反应过来后,鬼判官恼怒:“休得无礼!”
吼完后,他又说:“这一世,你好好偿还因果,莫要再……”
“咚——”
“咚——”
“咚——”
鬼差的木棒又开始敲击起来,像是在催促一般。
木棍声将鬼判官的尾音盖了,听不真切。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薛青抓狂,“不要再什么?”
忽袭来一阵飓风,大到几乎要将薛青吹走。
薛青努力稳住步伐,看向鬼判官。
然后发现鬼判官就像没有重量的纸片,要不是扒着桌子,已经双脚腾空,马上就要被吹走了。
薛青:……
原本位于两侧的鬼差也瞬间消失不见。
“我说你——要报恩——”
鬼判官在狂风中努力传达信息。
“是谁的恩?你说清楚啊!”
薛青急着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鬼判官说的东西很重要。
但风实在太大,将眼睛迷了,声音也吹散了。
他好不容易转过头,结果看到鬼判官像一个气球一样被风吹得卷了起来,飞走了。
鬼判官似乎最后还说了些什么,但薛青听不清了。
他看鬼判官被吹走一时晃神,没注意脚下,也被飓风卷起,像个在风雨中漂泊的孤舟,不知被吹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