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疑伸手按在她的眉心,想知道她的梦是什么,但是他没成功。
她的意识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容器,打不开。
他眉心拧起,觉得她看起来纯粹干净,但实际上秘密很多。
其实单从她的身世就能看得出,她的存在本身就不简单。
随疑怕她在梦里被吓死,手按在她的太阳穴,用身上恢复过来的妖力,帮她清心静气。
沉浸在噩梦中的宛茸茸,感觉眼前的一切都灰蒙蒙的,失了真,潜意识产生的恐惧被削弱。
她缓缓地睁开眼,就看到随疑盯着自己看。
吓得她心猛地一跳,瞳孔一缩,静了片息才缓过神来,心有余悸地说:“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随疑看着她明显从紧绷到放松的身体,眉梢微扬:“呵,倒也不必这么麻烦,本君可以让你直接死。”
“……”她生无可恋地坐了起来,按着还有点头疼的脑袋,“不是,我其实刚才梦到很奇怪的东西。”
随疑听着她的话,没讽刺她胡思乱想,耐着性子问:“什么?”
“就是书,我本来正看着一本书,突然变成了我被人追着杀,”她努力地回忆梦里的事,眼睛看他的神情,见他没有任何变化,话音顿了顿,觉得自己和他说,他应该也不能理解,也懒得说的了,“反正就是噩梦。”
她将凌乱的头发弄好,就从乌龟上爬下来,看着他,想到自己还有问题没问,急忙拉着他问:“我眉心是不是有奇怪的痕迹?”
随疑看她指着眉心,这本是他共生果的标记,但是这些不能告诉旁人,随口说道:“这是食用同灵果后,会遗留下的痕迹。”
随疑怕她多问,说完就转身离开。
宛茸茸摸了摸眉心,还是不解,跟在他身后问:“那会影响我的身体吗?”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人,啧了声,故意说:“会立刻死亡。”
他说完,看到她震惊的嘴脸,唇角扬起一点不易察觉的笑。
宛茸茸注意到他唇角的弧度是笑意,想到自己吃了这么久的同灵果,也一直没死,明白过来他在开玩笑,顿时横了他一眼:“无聊。”
她也懒得追着问,转身就发现一棵引人注意的大树:“?”这树哪里来的?
她不解地走过去,看到树下还有一大堆树枝。
“嗯?哪里冒出这么多树枝?”宛茸茸看向随疑,这里只有他可以出去。
随疑当然不会说这是他从外面弄来,让她搭鸟窝睡觉的东西,只是冷冷地瞥了眼,反问:“要本君帮你收拾?”
她觉得随疑有时候还挺欠揍,虽然她打不赢他,也不阻碍她在心里锤死他的强烈欲.望。
不过这些树枝来的还挺好,这里都没好地方睡觉。
到处硬邦邦的,也只有龟壳稍微平滑一些,她这几天无比想念自己在小山窝的树叶床。
现在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大树,还有这么多树枝,完全可以搭一个舒服的小床睡觉!
宛茸茸为了下次能睡个好觉,高兴地忙活起来。
随疑就坐在老地方,看她将那些树枝,还有树叶,搭成一张小床的样子。
很满意她能够自觉搭好窝。
他见她能自力更生,便不再操心,脱了外衣,踏入池水中,沉入水底静心潜修。
等宛茸茸弄完自己的小窝,把厚厚的树叶铺上去,看起来就很松软,急忙躺上去。
一躺下她就看到一片雪白的羽毛飞起。
吓得她急忙掀开自己的衣袖,就看到本来之前只有一片绒羽,现在她两只手臂都长了好几片。
“完了,差点忘记正事。”她急忙坐起来,之前她就想要随疑帮她把身上的妖气给除去。
却被接二连三的事耽误了。
她知道不能再耽搁了,要是真变回原形就完蛋了。
宛茸茸看到潭边落着随疑换的新衣服,她不知道他哪来的新衣服,她也不敢问,就怕他想到,自己把他按在床上的事,然后顺手把她捏死。
她快步走到潭边,喊了句:“随疑,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正在静心修炼的随疑,已经屏蔽了五官,沉在水底。
宛茸茸在岸上喊了几声,见他都没回应,看向乌龟,它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感觉没什么大事。
这只乌龟看着笨拙,但其实很敏锐,之前水潭的水温有变化,它反应就很快。
“难道是在修炼?”她知道很多人修炼的时候,会屏蔽五感,摒除杂念。
她觉得急也急不得,就坐在旁边,等他修炼结束。
但是等了会,她感觉天地突然一颤,跟之前随疑毁掉铁索的感觉很像。
宛茸茸眼皮直跳,心里莫名涌起了些许不安,她走到乌龟的身边,摸着它的头问:“龟龟,你有没有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乌龟伸出脑袋点了点头,这时地面开始猛烈地晃动,水潭中的水咕噜咕噜地响。
空气的温度骤然升高了许多,甚至可以说变得很灼人。
宛茸茸十分肯定,这里出事了。
她再次走到岸边,想喊随疑,就见他从水里冲出来,湿漉漉的一身,他赤脚踩在地面,扯过外衣,披在身上,朝她说:“不要乱跑。”
说完,一闪就没了人影。
随疑飞身到谷外,就看到高空之上是密密麻麻的人。
临近无妄山的火山,不知被谁唤醒了,完全炸开,白烟喷薄而出,天地轰的一声,无妄山的地面立刻震动。
“很好。”他唇角微微扬起,眼中是阴恻的杀意。
随疑转身再次回到深谷内,就看到宛茸茸躺在她铺好的‘窝’上,还舒适地翘着小腿。
随疑:“……”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