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棠仍是哭哭啼啼的说道:“唯有诛我孙家满门方能彰显主君忠心为主的决心,成全主君的英名。”
“休得胡言。”
纪怀章有些气闷,心中的滋味五味杂陈。
他这小娘本也是名门贵女,只因家道中落,又对自己倾心相付,没名没分的跟了自己十余年,自己如何忍心再让她伤心落泪。
一时间竟开始对孙幽孙礼父子生出了袒护之心。
再细细回味,自己这些年在任上虽然没有多大功绩,可夹杂在青禾王与勋贵门户之间替朝廷周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新帝竟然为了些谣言就要为难纪家,对自己刀兵相向,想想都是心寒。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一旁不动声色坐得笔直的纪宛盈,纪怀章痛定思痛,毅然决然的说道:“宛盈,你就留在府上多陪陪你孙姨娘,我去趟馆驿见见你容恒兄长,接下来的日子你也不必再回当阳城了。”
得了纪怀章的叮嘱,纪宛盈乖巧的回道:“叔父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孙姨娘的。”
目送着纪怀章匆匆离去,孙海棠脸色陡然一转,拂去脸上的泪痕,看着满地的狼藉,不满的向仆从们斥道:“还不赶紧将屋子里收拾干净。”
“叔父也是,没事拿这些花花草草撒什么气。”
纪宛盈深深的凝望了眼孙海棠:“这可都是他的命根子,要是没了这些奇花异草作伴,他往后可怎么活呀。”
这话顿时提醒了孙海棠。
自己把持纪府家事,甚至连州府政务也能过问一二,靠的都是主君的这些命根子,若是让他改了志向,那往后指不定能过什么日子。
于是,又连忙对奴仆们吩咐道:“再托人去采买些回来,西域的鸟兽,南疆的异花异草,这檀州城稀缺的花再多银子也不能吝啬。”
等着奴仆们散去,纪宛盈这才饶有兴致的问道:“姨娘想要保住孙家舅父和表兄的性命,如今唯有殊死一搏才有希望,可我瞧着叔父好像并无此意,倘若他仍是坚定不了决心,姨娘该当如何?”
“他不会,我自是有法子。”
孙海棠阴恻恻的笑道:“皇后眼下就在当阳城,只要设法除掉了皇后,我家主君再无退路。”
“如此,朝廷大军压境,叔父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