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斯年早就发觉了阆州和平宁州这几年的征税有问题,即便抛开去年推行的均田策令不说,近几年朝廷连连加征税负,但从这两州收上来的税银却始终不尽人意,其中自然是存着蹊跷。
平宁州、阆州皆是朝廷征税的重要州府,每年少了五十万两的缺口,这听上去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但林言君毕竟是老祖宗的心头肉,他此时也不得不帮着袒护了句:“长公主所言甚合情理,在均田策令推行之前,各州圈地并地之风十分严重,这种情况也并非只在平宁州、阆州发生,其余各州皆有这等困境出现。”
林锦骁心里虽是最为憎恶以权谋私的行为,可也明白再廉洁之人做官做到他们这个位置,哪有什么两袖清风,多多少少都会谋取些私利。
眼下纵然国库空虚,可维系好帝国局势的稳定更为重要,还不是清算旧账的时候。
更何况,在座几位皆是自己的长辈,又是最为显赫的皇亲国戚,如若直接拿他们开刀只会引来更大的恐慌。
望着三人淡然一笑,林锦骁装作不在意的回道:“姑母与舅父所言倒是提醒了朕,眼下民生艰难,朕不得不推行新政,可仍有些世家大族不顾政令,继续圈地盘剥百姓,过往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可往后若还有人行此不正之风朕必当盘查到底。”
顿了顿,他目光幽深的凝视着几人,接着说道:“诸位是皇祖母和先帝最为信赖之人,如今也是朕的肱股之臣,朕希望诸位可以替朕将均田策令严格推行下去,至于皇室宗亲们在各地的食邑封地皆要如实上报朝廷,倘若之前有强行圈占过百姓良田的,只要尽早归还,朕同样不予追究。”
“陛下贤明豁达,老臣必当将陛下旨意迅速传抵各州县。”
尹斯年暗暗松了口气。
与纪怀书面面相觑着,脸上紧张的情绪顿时舒缓了不少。
尹、纪两家这些年虽说没有靠着强权霸占良民土地,但也的确是贱买了不少良田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