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先礼后兵的态度,楚南栀并未直接朝他发难,而是温笑着示意道:“顾老不必多礼。”
说着,便朝汤惟铭瞥了眼:“为顾老赐座。”
“不敢。”
顾磊将手里拐杖往身前移了移,面色肃然的说道:“听闻皇后召见,草民不敢不来,不知皇后传唤老朽前来所谓何事,还请明示?”
瞧着这小老头甚是傲慢的态度,可又有礼有节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楚南栀只得苦笑着看向詹赫,面带深意的回道:“看来顾老对本宫颇有成见?”
“皇后言重了,草民乃一介布衣,岂敢对皇后不敬。”
顾磊眉峰轻闪着回道。
“顾老此言差矣。”
詹赫不怀好意的朝他瞟了眼:“下官可听闻正是顾老上月对皇后产子一事的微辞才使得整个阆州城陷入国丧止产的风波,导致不少产妇难产而亡,如今更是不惜杀害本县良民钱氏一家六口人来维护旧制。”
“詹县令,你无凭无据就血口喷人,实非君子所为,难道这就是你为官的做派?”
顾磊气定神闲的瞥了眼端坐着的楚南栀,坦然答道:“不错,对于皇后在国丧产子,草民的确颇有微词,哪怕是在此刻草民仍然觉得皇后此举是对先帝的不敬。”
“顾老名满天下,讲求以德服人,而本宫身为廷尉府大司寇向来只认理,可顾老既然揪着本宫生孩子的事不放,那本宫今日就与你讲讲道理。”
楚南栀柳眉微微一颤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慢调不吝的细说道:
“自我朝开朝初年就废除了人殉制度,可见历代先帝的贤明,对人命的珍视程度已远胜前朝,我想仅凭这一点就足以令四海归心,也是我朝绵延数百年不衰的根基,但顾老却坚守旧礼,让待产的妇人舍去临产的骨肉,甚至是一尸两命,且问此举与人殉制度何异?”
顾磊听得眸色一顿,倒不知如何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