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骑如同一支离弦的巨型钢铁箭矢,撕裂空气,卷起一股势不可挡、足以摧毁一切的钢铁洪流,义无反顾地撞向那规模数倍于己、翻腾咆哮而来的“褐红色巨浪”!
格多阿久身处冲锋阵型的中军,看着对面那区区几百骑竟敢迎面冲来,巨大的脸上露出狰狞而残忍的笑容,如同看到一群扑火的飞蛾。
他挥舞着手中沉重的狼牙棒,声嘶力竭地咆哮,声音在隆隆蹄声中依旧清晰:“哈哈哈!愚蠢的唐人!
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勇士们!冲啊!用他们的头颅和心脏,告慰族长大人的亡魂!用他们的血,洗刷格多部的耻辱!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两股代表着不同意志、不同战术、不同装备的骑兵洪流,带着毁灭性的动能,在开阔的坡地上相对疾驰,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缩短!大地在数万只铁蹄的践踏下痛苦呻吟!
三百步!双方前锋骑士狰狞的面容已清晰可见!
两百步!战马粗重的喘息和骑士粗野的呐喊混合在一起!
一百步!吐蕃骑兵已经开始压低身体,准备投掷短矛或者抽出弯刀!
七十步!王玉坤眼中精光爆射,厉声狂吼,声音如同炸雷,压过一切喧嚣:“第一队!准备——!”
特战营冲锋阵型最前列,五十名臂力最强、投掷最精准的战士,如同演练过千百次般,动作整齐划一,同时从腰间的特制皮囊中掏出一个黑乎乎、比拳头略大的铁疙瘩——天工之城最新研制、尚未大规模列装的“爆裂手榴弹”!他们的手指猛地拉开了上面的拉环!
嗤——!
引信被点燃的细微而急促的燃烧声瞬间响起!五十根引信同时冒出致命的白色烟雾,如同五十条索命的白蛇!
格多部的骑兵前锋清晰地看到了唐军这个怪异的动作,不少人脸上露出茫然和疑惑:“那是什么?石头?”
“他们要扔石头砸我们?疯了吗?” 嘲笑声在吐蕃阵中响起。
五十步!双方的距离已近在咫尺!吐蕃骑兵甚至能看到对面唐军头盔下冰冷的眼神!格多阿久脸上的狞笑越发张狂,高高举起了狼牙棒!
“投——!” 王玉坤的命令如同死神的宣判,简洁、冰冷、致命!
五十名特战营战士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身体在马背上猛地后仰前挥!五十枚冒着死亡白烟的“爆裂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五十道带着细微呼啸的、令人心悸的抛物线,如同索命的飞蝗群,精准地落入了格多部骑兵冲锋队形最密集的核心区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万分之一秒。
“轰隆——!!!!轰隆隆隆——!!!!!”
平地惊雷!一连串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整个苍穹的恐怖巨响猛然爆发!
声音之大,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呐喊、马嘶和蹄声!刺眼欲盲的橘红色火光如同地狱之口,在吐蕃前锋最密集的阵型中心冲天而起!一团团巨大的火球和浓烟瞬间膨胀开来!
那一刹那,感官的地狱降临了!
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达万钧的巨锤,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横扫!处于爆炸核心的吐蕃士兵和战马,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瞬间被撕碎、抛飞!
人体在火光中四分五裂,残肢断臂、破碎的甲胄、撕裂的内脏混合着泥土和沙石,被高高抛上天空,又如同血雨般纷纷落下!
距离稍近的士兵,像是被一堵无形的、高速移动的钢铁墙壁狠狠撞中,整个人凌空飞起,口中狂喷出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黑红色鲜血,像破麻袋一样重重砸落在后方同伴身上或地上!
战马被巨大的气浪掀得四蹄腾空,悲鸣着翻滚倒地,将背上的骑手狠狠甩出!
震耳欲聋的巨响让爆炸中心及周边数十步内的所有格多部士兵瞬间陷入彻底的失聪!
耳朵里只剩下尖锐、恐怖、持续不断的、如同地狱深处亿万只毒蜂振翅的嗡嗡蜂鸣!这蜂鸣声钻入脑髓,足以让人发狂!更远处的士兵也被这从未听过的恐怖巨响震得头晕目眩,心神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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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混合着浓烈硝烟硫磺味、皮肉焦糊味、内脏破裂的腥臭味以及浓重血腥味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战场!令人闻之欲呕,肠胃翻腾!
炙热的破片如同死神的镰刀,带着凄厉的尖啸向四周狂飙飞射!“噗噗噗噗——!”
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入肉声连成一片!灼热的金属碎片轻易穿透皮甲,贯穿肉体,带出一蓬蓬滚烫的血雾!它们在血肉之躯中翻滚、撕裂,制造着可怕的空腔效应!
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打击的战马彻底失控了!剧烈的爆炸、刺眼的光芒、震天的巨响、刺鼻的气味,这一切都超出了战马承受的极限!
它们惊恐地嘶鸣着,如同最原始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挣扎跳跃、横冲直撞!
有的前蹄高高扬起,将骑手掀翻在地;有的疯狂地调头向后冲去;有的则毫无方向地乱窜!
原本严整密集、气势如虹的冲锋队形,瞬间崩解成一锅沸腾的、混乱不堪的漩涡!冲锋中的骑兵互相猛烈地冲撞、践踏!
后排的士兵根本收不住速度,狠狠撞进前排的混乱人仰马翻之中,骨头断裂的脆响、马匹倒地的沉重闷响、被踩踏者发出的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声,瞬间压过了爆炸的回音!
仅仅第一波五十枚手榴弹的爆炸!
直接造成的效果是毁灭性的:超过三百名吐蕃士兵和近两百匹战马当场死亡!
同等数量的人马遭受重创,失去战斗力!更重要的是,五千人的冲锋阵型被彻底打散、撕裂,陷入史无前例的混乱和恐慌,整体战力瞬间锐减一半以上!
名为“恐惧”的瘟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每一个活着的吐蕃士兵心中疯狂蔓延!
而这一切,对早有准备的特战营将士影响微乎其微!在发起冲锋前,所有人和战马的耳朵里都已塞入了特制的蜂蜡混合软布制成的耳塞!
日常严苛到近乎残酷的爆炸适应性训练(包括在巨响和模拟冲击环境中反复锤炼),让他们对这种程度的巨响和冲击波产生了相当的耐受力和应激本能!
浓烟和火光中,他们神色冷峻如铁,眼神锐利如刀,动作丝毫未停!爆炸的烟尘尚未散尽,他们就已果断地从耳中取下耳塞(准备清晰接收下一道号令),同时猛地一夹马腹,催动同样经过特殊训练、相对镇定得多的战马!
如同一柄烧红的、无坚不摧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那片因混乱、惊恐和崩溃而形成的人马漩涡之中!
“第二队!放——!”就在双方前锋距离拉近到三十步,几乎能看到对方眼中倒映的自己身影时,王玉坤冰冷如铁的命令再次响起!
又是五十名特战营战士,动作精准如机器,投出了第二批冒着死亡之烟的“爆裂手榴弹”!目标直指刚刚经历地狱、惊魂未定、正试图重新组织起来的吐蕃中后队人群!
“轰隆隆隆——!!!!!”
第二轮更加猛烈、更加集中的爆炸叠加着第一轮尚未散去的惨烈景象!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又浇下了一瓢沸水!
这一次,剩下的不到四千名格多部骑兵,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彻底崩溃了!残存的那一点点勇气和复仇的怒火,在如此非人的、无法理解的爆炸武器面前,彻底化为了乌有!
所有还活着的人,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最原始、最本能的念头:“跑!远离这些魔鬼!远离这片地狱!”极度的恐惧让他们丢掉了手中的兵器,甚至忘记了骑术,只凭本能疯狂地抽打马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被魔鬼诅咒的战场!
什么荣誉,什么复仇,什么赞普的命令,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这彻底的混乱、极致的惊恐和雪崩般的崩溃中,王玉坤一马当先,率领着八百柄沉默的死神镰刀,杀到了!
“杀穿他们!目标大营!全速前进!!”王玉坤手中的长槊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闪电,直指前方混乱的敌阵核心!
滚烫的尖刀切开凝固的黄油!
面对斗志尽失、惊慌失措、乱成一锅粥的敌人,特战营将士爆发出令人胆寒的战斗效能!
长矛如林,精准而狠辣地向前突刺,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一蓬血雨!锋利的马刀寒光闪掠,如同死神的獠牙,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地掠过敌人的脖颈或躯干要害!
他们在混乱溃散的敌阵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血浪滔天!尸体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层层铺倒,迅速覆盖了八百特战营骑兵刚刚犁出的那条笔直而血腥的通道!
一个冲锋!一次凿穿!
八百铁骑硬生生地从混乱的五千敌阵的头部贯穿到尾!身后留下的,是一条由一千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垂死挣扎的人马铺就的死亡之路!
人数,在此刻已不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高昂到极致的士气、千锤百炼的默契配合、精良的甲胄武器,尤其是那两轮毁灭性的手榴弹轰炸所造成的心理碾压,在这一刻形成了无可匹敌的绝对优势!
小主,
凿穿敌阵,王玉坤猛地一勒马缰,“黑云”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他勒马回顾,烟尘弥漫、火光未熄的战场上,残存的格多部骑兵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如同炸了窝的马蜂,哭喊着,毫无方向地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不必理会溃兵!前队变后队!保持锋矢!随我——”王玉坤的目光如同冰锥,扫过那片混乱的屠宰场,没有丝毫停留,更没有半分怜悯。
他要的不是击溃,而是彻底打残、打废这股有生力量,用最血腥、最震撼的方式,最大限度地摧毁敌人的战斗意志,震慑所有吐蕃人的肝胆!“再冲一次!碾碎他们!”
“杀——!”八百铁骑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在王玉坤的带领下,划出一道冷酷而完美的铁血圆弧,掉转马头,如同磨利的铡刀,再次凶狠无比地冲入那片更加混乱、更加绝望、如同待宰羔羊般毫无抵抗意志的敌阵之中!
这一次,如同最熟练的屠夫进入了羊圈!效率更高!杀戮更快!马蹄无情地践踏着倒地的伤兵和尸体,长矛和马刀如同死神的舞蹈,每一次挥动都带走数条性命!
哭嚎、惨叫、绝望的哀求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这一次冲锋,如同狂风扫落叶,再次斩首近千!
从两军对冲到第二次凿穿结束,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约十分钟)。
五千名格多部最精锐的骑兵,在两轮共一百枚致命手榴弹的毁灭性轰击和两次血腥残酷的凿穿冲锋之后,能侥幸逃脱、跑掉的不足千人!
战场上,尸体几乎铺满了方圆一里多的土地,断肢残骸随处可见,粘稠的血液汇聚成暗红色的小溪,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硝烟味、焦糊味和内脏破裂的恶臭,中人欲呕,连久经沙场的老兵都忍不住胃里翻腾。
而特战营的损失,微乎其微!仅在最后的白刃冲锋中,被少数困兽犹斗、绝望反击的吐蕃士兵造成了一些伤亡,总计不过十余人阵亡,二十余人轻伤。
八百对五千,战损比达到近乎神话般的骇人程度!
……
……
成都城头,
“快看!东北边!那……那是援军!是援军!是‘王’字旗!!”一个眼尖的年轻士兵指着东北方向,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尖锐变调,甚至带上了哭腔。
“天啊!刚才那是什么?!那些……那些震天动地的巨响?还有冲天的火光……吐蕃……吐蕃的骑兵……崩了?!”一个老兵手中的长矛“哐当”一声掉在脚边,他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抓住冰冷的垛口,身体前倾,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里面充满了极度的震撼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正在疯狂燃烧!
“我的老天爷啊!他们……他们就像……就像天神下凡!割麦子一样……把那么多蛮子骑兵……给……给冲垮了?!杀光了?!”
另一个什长模样的军官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布满硝烟血污的脸上肌肉抽搐着,那是极度震惊和狂喜交织的表情。
远处那惊天动地的连环爆炸,那吐蕃骑兵成片倒下的惨烈景象,那八百唐军如同虎入羊群般肆意碾压、两次贯穿敌阵的恐怖威势,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城头守军布满血丝的眼瞳中。
希望!如同在干涸龟裂、濒临死亡的土地上,突然喷涌出甘冽的清泉!
瞬间浸透了每一个疲惫不堪、身体和精神都已濒临崩溃边缘的守军士兵的心田!那是一种从地狱深渊被猛地拉回人间的狂喜!
卢少斌猛地转头看向东北方向,那面在硝烟、火光与血色背景中依旧倔强飘扬的“王”字战旗,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他又瞥了一眼城下吐蕃大营前那片如同地狱修罗场般的景象,以及那杆上悬挂的一排排新鲜头颅。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他的头顶,布满血污和疲惫的脸上骤然升腾起一股病态的潮红,那是希望之火与复仇烈焰交织的光芒!
他几乎是耗尽胸腔里所有的空气,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带着哭腔却又无比狂野的咆哮:
“天佑大唐!!!将士们!看到没有?!王玉坤将军!王将军带着天兵来了。”
“快看!东北边!烟尘!那是……是援军!援军来了!”一个靠在垛口喘息、几乎脱力的年轻士兵,眼角余光瞥见了东北方向腾起的异常烟尘和隐约的金属反光,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喊道。
旁边一个正在用布条缠住手臂伤口的老兵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方向。
烟尘中,一面残破却依旧倔强飘扬的旗帜隐约可见!他浑浊的老眼骤然瞪大,几乎要将眼珠凸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剧烈颤抖:“旗……旗!是‘王’字旗!是王将军!王玉坤将军的旗!”
“老天爷啊!刚才那些……那些天崩地裂的巨响和火光……是……是王将军弄出来的?吐蕃骑兵……崩了?全崩了?!”另一个士兵死死抓住冰冷的垛口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将砖石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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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眼目睹了远处那如同地狱降临般的爆炸火光连续闪烁,看到了吐蕃骑兵如同被狂风扫过的麦浪般成片倒下的恐怖景象,看到了那支人数稀少的唐军骑兵如同猛虎冲入羊群般肆意碾压的骇人场景!
这一切,清晰地映在他们每一个疲惫不堪、濒临绝望的守军士兵布满血丝的眼瞳中。
希望!如同在干涸龟裂的河床上突然喷涌而出的甘泉,瞬间浸透了每一个疲惫不堪、濒临崩溃的守军士兵的心田!
那冰冷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
卢少斌也看到了!他看到了那面在硝烟与血色中猎猎招展、如同定海神针般的“王”字战旗!
更看到了城下那片如同炼狱般的吐蕃骑兵尸山血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复仇的火焰猛地冲上头顶,让他布满血污和烟灰的脸上瞬间升腾起一股病态的潮红!
那是绝境逢生的狂喜!那是援军到来的振奋!他几乎是耗尽胸腔里所有的空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城墙上每一个浴血奋战的士兵发出了震天的狂吼:
“天佑成都!将士们!看到了吗?!王玉坤将军来援了!雷火神威!天佑大唐!!”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破音,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再加把劲!死守城头!把这些吐蕃崽子给我砸下去!为了成都!为了身后的父老!杀——!”
这吼声如同惊雷,在城头炸响!原本疲惫欲坠、几乎连刀都握不稳的身体,似乎又凭空生出了几分力气。
那些早已力竭的士兵,咬着牙,再次挺直了脊梁。
甲娘安排制造的“城内雷火武器”的谎言,在这一刻被城外真实的、惊天动地的爆炸所印证,仿佛变成了神圣的预言,深深烙印在所有守军心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名为“希望”的熊熊烈焰,在城头每一个士兵的眼中疯狂燃烧起来!疲惫被驱散,绝望被点燃成复仇的怒火!
礌石滚木再次被奋力抬起,滚烫的金汁再次倾泻而下!城头的抵抗瞬间变得激烈了数倍!
……
……
吐蕃大营望塔。
“呃……噗——!” 赤德祖赞亲眼看着自己五千最精锐的格多部骑兵,在对方两轮如同天罚般的爆炸轰击和两次冷酷无情的凿穿冲锋后,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殆尽,化为一片血肉屠场!
一股腥甜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冲上喉头,他强行扭过头,一口滚烫的鲜血狠狠喷在铺着熊皮的扶手上!脸色由煞白转为铁青,又由铁青转为死灰般的黑沉!
“废物!!!废物!!!五千人!五千铁骑!!被……被八百人……打成这样!打成这样!!” 他气得浑身筛糠般发抖,胸口的剧痛此刻也压不住那焚尽五脏六腑的滔天怒火和那深入骨髓、让他灵魂都在颤栗的寒意!
他亲眼目睹了那片如同地狱之火般连续爆闪的光芒!亲眼看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精锐铁骑在那光芒中如同草芥般瞬间灰飞烟灭的恐怖景象!
一股冰冷刺骨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他,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心脏——那,就是剑门关传来的、传说中的雷火武器?!竟……竟比传说中恐怖百倍!千倍!
“朱雀军团!张巡的主力!一定……一定有更多这样的武器!” 这个念头如同最深的噩梦,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侥幸。
“赞普!末将请战!必诛此獠!用他的人头血祭我吐蕃勇士!”
“赞普!让我带本部勇士上!定将这些唐狗碎尸万段!” 旁边的其他将领从最初的极度震惊和恐惧中勉强反应过来,个个又惊又怒,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对那恐怖爆炸的心悸,纷纷抢着上前捶胸请命,试图挽回这巨大的颜面损失。
赤德祖赞眼中血丝密布,如同濒死的野兽,几乎要将满口钢牙咬碎。
他深知,此刻若不立刻以雷霆手段镇压这股恐惧,若不立刻将这八百魔鬼般的唐军彻底碾碎,他十万大军的士气将彻底崩溃!
巨大的兵力优势将化为泡影!
他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左右两翼的将领,声音因为极致的暴怒和恐惧而嘶哑变形,如同砂纸摩擦:“左翼图库部!右翼桑杰部!各率本部五千精骑!立刻!合围!给我将他们团团围住!剥其皮!碎其骨!!一个也不许放走!我要用王玉坤的人头,祭奠今日死难的勇士!”
他枯瘦的手指带着刻骨的恨意,狠狠指向远处那支如同死神镰刀般正在战场核心短暂调整队形的八百铁骑!
“遵命!” “为赞普效死!” 图库部和桑杰部的头人虽然心中同样惊惧,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右手重重捶胸领命。
赞普那择人而噬的眼神告诉他们,不去,立刻就会步格多部后尘!
王玉坤勒住战马,冰冷的视线扫过漫山遍野如同无头苍蝇般溃散的格多部残兵,又迅速转向吐蕃大营方向。
烟尘大起!两支新的、更加庞大的吐蕃铁骑洪流,如同苏醒的巨兽,正从大营左右两翼飞速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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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汇成沉闷的雷声,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带着滔天的怒火和复仇的意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意图将他这八百骑彻底吞噬、碾碎的钳形包围圈!
目的已经达到!击溃五千敌骑已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和恐怖的战力!
点燃了城头守军的希望!再被数万红了眼的吐蕃生力军团团围困,进行无休止的消耗战,绝非明智之举。
王玉坤布满硝烟和血渍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又带着满意意味的弧度。他果断地一把拔出身边号角手腰间的牛角号。
“呜——————!”
凄厉、悠长、穿透力极强的撤退号角声,瞬间压过战场上的零星惨叫和战马哀鸣,响彻这片血腥的屠场!
“撤!锋矢变锥形!交替掩护!向东北方预定接应点!全速!退!” 王玉坤调转马头,长槊指向东北方一片起伏的丘陵地带,那里是事先勘察好的撤退路线。
无需任何多余的命令。八百特战营骑兵,如同来时一样迅疾而有序。
前锋变后卫,两翼收缩,瞬间从锋利的攻击阵型转换为坚固的防御锥形阵!
没有丝毫贪恋战场上的战果,没有丝毫迟疑,如同退潮般干净利落地脱离接触,马蹄翻飞,卷起一路烟尘,毫不犹豫地向东北方向高速撤去!
只留下满地的残肢断臂、破碎兵器和冲天而起的血腥气息,在正午的阳光下蒸腾、弥漫。
两支万人骑队,图库部和桑杰部的精锐,如同两股被彻底激怒的钢铁洪流,裹挟着滔天的烟尘和震耳欲聋的复仇怒吼,死死咬在那八百精骑扬起的烟尘之后!
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追击战,在成都城外广阔的平原上激烈展开!
而在他们身后,那座伤痕累累却依旧倔强挺立的成都城,依旧在浓烟烈火中顽强地坚守着。
只是这一次,城头守军那一双双布满血丝、曾经写满绝望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熊熊烈焰!
王玉坤的名字和他那如同神兵天降般撕裂敌阵的八百铁骑,连同那惊天动地的雷火之威,已经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所有经历这场惨烈攻防战的人心中,成为支撑他们战斗下去的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