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主给了大舅父更高的体面,升任他为南支节度使,对外报是在击杀齐恒山时牺牲的。

陆辑尘宁愿他真是因此牺牲,也不愿看到,他只是万千人中牺牲在战场上的普通人中的一人。

不是为了家族,不是为了名利,他只是在他的岗位上做了义不容辞的抉择,冲在了属下的前面。

陆辑尘深吸一口气,将笔放下:"摆驾坤仪宫。"

“是。”

……

皇后一身素衣,谁的话也不想听,手中佛珠被攥得发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娘娘保重身体。”

皇上揽着她,不想她去,也怕她见了棺椁哭伤了身子。

——太子驾到——

苏萋萋第一次听到儿子来了,没有起身,目光依旧混沌。

陆辑尘走过去。

苏萋萋下意识握紧他的手,不敢松开。

周启叹口气,用口型道:劝劝你母亲。

苏萋萋肩头轻颤,不出声,但眼泪不停地落:"你大舅父的棺椁……回来了……"走了这么远,终于到家了。

"母亲……"陆辑尘上前。

苏萋萋靠在他胸前,泣不成声。

周启叹口气:"已经几日未进米水,好好劝劝。"

陆辑尘低头,注意到母后衣领内侧细密的针脚,是缝制的丧服的痕迹,母亲贵为皇后不可轻易服丧。

就是心哀,也只能穿在里面:“林备,取些汤食来。”

苏萋萋不饿。

“娘吃一些,吃完孩儿和父皇一起陪你去苏府看大舅舅。”

苏萋萋猛然抬头看向他。

陆辑尘已经接过早就备好的米粥:“吃一点,要是母后在灵堂昏倒了,外祖父他们是顾您还是顾大舅舅?”

苏萋萋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周启忧心萋萋的身体,但看儿子在场,最终没有说什么。

路上。

皇后鬓边银丝在烛光下如霜雪刺目。

周启不敢多看:"西域几部陈兵边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