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景华说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还真有缘分,我是天魔教的教主,你给我讲一下,你要找的人是谁?我要天魔教的人,都帮你找他,还怕找不到他?”
小女孩想了想,眼睛陡然一亮,“他们都叫我小慧,大哥哥想的法子就是好,不过,师父并没有规定我多长时间完成任务,外面这么好玩,我想多玩几天,再去抓师姐他们。”
“如此甚好,走,我帮妹妹去个好玩的地方。”
晨雾未散时,整座临渊城已在水声中苏醒。青石码头泊满挂着各色牙旗的商船,漕工们喊着浑厚的号子将桐油木箱搬上板车。沿着玄武河往东市走,两岸垂柳掩映着连绵三里的朱漆楼阁,飞檐下悬着的鎏金铃铛在晨风里轻晃,叮当声混着早市开张的吆喝荡出老远。
转过缀满凌霄花的九孔桥,鼎沸人声便如热浪扑面而来。绸缎庄的云锦在晨光里流淌着霞色,外域客商腰间的错金匕首与岭南来的玳瑁梳篦在同一个摊位交映生辉。穿檀色短打的伙计托着红木食盒在人群中游鱼般穿梭,新出笼的蟹黄汤包香气追着他们背后的";顺昌号";幌子飘过整条街。
琉璃瓦当在午时阳光下泛起粼粼波光,三层高的天香酒楼里传出琵琶急弦。着茜色罗裙的胡姬踩着龟兹乐鼓点旋身时,二楼雅间的波斯商人正用嵌宝石的银匙舀起杏仁豆腐。对街药铺檐角铜风铃忽地一响,坐堂大夫笔尖微顿,在药方上洇开一点墨痕,恰似窗外莲塘里被锦鲤尾鳍扫碎的浮萍。
暮春的临渊城飘着槐花蜜的甜香,小慧赤足踩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时,碎石子正硌进她脚掌的老茧里。麻布短打上沾着山谷晨雾的潮气,灰白布条缠裹的腰肢间别着三把长短不一的骨剑,剑柄上还粘着没刮净的兽毛。绸缎庄前支着遮阳棚的伙计最先嗤笑出声,铜盆里浸着的云锦在日光下泛起虹彩,晃得她瞳孔缩成一道细缝。
";野丫头当心些!";胭脂铺老板娘尖叫着扯回拖地的石榴裙。外域商队驼铃从她耳后掠过,她本能地旋身,发间插着的鹘鹰尾羽扫过波斯商人镶嵌宝石的腰带,金线绣的莲花穗子应声而断。
天香酒楼二楼突然泼下半盏残茶。小慧仰头时,滚烫的碧螺春在她额前三寸凝成琥珀色的水镜,茶汤里映出贵妇人髻边的点翠凤钗。悬停的茶水突然炸成雾珠,二楼雅座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说书人惊堂木拍在黄梨木桌上:";好个以气化形!";
布庄老板娘甩着帕子要赶这浑身腥气的姑娘,却在触及她肩头时触电般缩手——那件灰扑扑的麻衣底下,分明有团烈火在筋脉里奔涌。小慧好奇地触碰挂在檐下的月华锦,指尖刚碰到流光溢彩的缎面就猛地缩回,布料上顿时燎出个焦黑的指印。
";这料子烫手。";她歪头对目瞪口呆的掌柜解释,腕间银铃随动作轻响,檐角铜风铃突然齐齐震颤。药铺晾晒的决明子簌簌落在她发间,她拈起一粒放进嘴里咀嚼,浑然不觉身后青骢马惊惶的人立而起。
青骢马的主人,不知是有意,还是真的控制不住马匹,两个碗口大的马蹄,朝着她的头上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