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来一句我能理解,可惜这里面的重量,不感同身受你根本理解不了。”
【“从焦岛到嘉林,整起爆炸事件都是我一手策划的,那枚炸弹是我逼着陶映红做出来的。但我们没办法,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总得给她一个交代,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的。”王兴德的情绪从始至终都很稳定,“我问你,我们这么做有错吗?”
“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们犯罪的理由。你们有没有想过,车上的人也有家庭,他们也有孩子有父母,你们用你们的仇恨,全部撒在无辜的人身上去破坏他们的家庭,你们这种行为,是萌萌愿意看到的吗?”
杜劲松一字一句道,良久,王兴德才说话:“给大家添麻烦了。”
“对不起。”】
李诗情没有说话,只沉默地,拉拉肖鹤云的衣角,肖鹤云感觉到她的动作,拍拍她的肩:“没事。”
一哥咳嗽两声,清清嗓子:“你说我是个好人吧,我没办法对想杀我的凶手心软,但如果说我是个坏人,我现在心里又觉得特不得劲,五味杂陈的,是有这么个词吧,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可恨之人也一样啊。”
“是啊,你们两口子明明这么牵挂着对方,这种时候还替对方说话,那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呢,萌萌她也不愿意看到她爸爸妈妈这样子的呀。”药婆眼里是止不住的惋惜。
“如果我的娇娇有什么闪失,我想我也会心碎。”焦向荣挪步停在王兴德面前,“我们是父亲,都有女儿,我知道做父亲的不容易,也明白你的心情,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能原谅你差点让娇娇失去她爸爸这一事实。”
【“师父,这萌萌上大学后,手套都没人给你换了?”
“你知道个屁,萌萌说了,”王兴德把手套拍在方向盘上,“等暑假回来,就给我买新的。”
他打开车门:“行了干活去。”
“哎好嘞,等我发工资了,我给你买,皮的。”
两人有说有笑进了厂子,手机被孤零零落在车里,静静躺在钱包上,铃铃响了起来,屏幕一熄又一闪。】
“我让你想起萌萌了,是吗?”
李诗情想到曾经那副没有送出去的手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倒是一哥没受情感的干扰,讷讷总结:“这大概是告诉我们出门随身带手机的重要性吧,你看我这点就做的很不错,手机就是我的饭碗,我的第二生命。”
肖鹤云就踢他:“你快别说了,一边儿呆着去吧。”
一哥倒也不生气,就扁扁嘴:“好嘞。”
陶映红轻轻呵了声:“原来,你不接电话是因为这个。”
她抬头望望白花花的吊顶,“可能这就是命吧。”
【“45路那条线上,是不是有个摸小姑娘的?”
“是吧,我之前也听说过,但这种事,乘客不说,司机也管不着啊,司机得开车,他哪儿能看着后面。”
......
夜晚的跨江大桥有霓虹装点着黑色幕布,泛着五彩的光,美得温婉动人。
王兴德叉腰跟在陶映红身后:“来这儿有什么用啊?”
陶映红沉默着走了会儿:“就快到了,我想她了。”
“……要不咱们把字签了吧,人家已经把走廊的视频都调出来看了,你在厕所前后十分钟,确实没有人进过男厕所,而且我们在45路蹲了那么长时间......”
王兴德絮絮叨叨,陶映红干脆直接抬手堵住耳朵,等到听不见王兴德的声音,才肯把手拿下来。
“现在人家都不让我们上车了。”
王兴德见她放了手,刚一开口,陶映红又去堵耳朵。
“映红。”王兴德去拽她,被她挣开几次也不在意,“你听我说,你看着我,我们接萌萌回家吧?萌萌一定想回家了,还有你那毕业班的学生们都在等着你,这些学生他总归是个念想,萌萌走了,以后的日子,只能靠着一个一个的念想活着。”
陶映红不搭理他,只一心一意往前走,风吹开她的发,他们顺着大桥一直走一直走,好像要走到风的尽头,桥的边缘。】
“我一直都很想她。”
撕破恶魔的伪装,他们平静悲伤的就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卢笛挠挠头:“要不是气氛不对,我还觉得这阿姨有点萌。”
药婆声音有些哽咽:“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公交车上真的有色狼吗?”李诗情问。
王兴德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直到现在,也没有谁来告诉我们答案。”
他看看李诗情,又看看肖鹤云。
“我没能接到她的电话,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败,如果不是色狼,我又看到了你们,假如萌萌真的和你们一样,是被困在一个无止境的循环里。那我希望,她在绝望中挣扎的时候,也能像你们一样,遇见彼此,有个可以帮她的依靠。”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开始忙起来了,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