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度一愣,面容上突然间出现了冗长的安静,眼睛余光从寒玉身上扫过,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惋惜。
还未进入这一方世界之前,玄度是见过周远之那位夫人的。
算不上国色天香,容貌和寒玉不相上下。
可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之后,周夫人容貌成熟了许多,五官多了几分身为人妇的温柔恬静。
而寒玉,则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锋利了眉梢眼角,一身凛冽肃杀之气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沾染。
若是原先二人还因为那一丝丝的血缘有薄弱的相似之意,那现在则是远隔南北。
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
按理来说,玄度该是站在周远之的那边,乐呵呵的说一句恭喜,然后跟上好多打趣的话。
可不知怎的,玄度却觉得自己更心疼寒玉。
是以干巴巴的说了句‘恭喜’之后,再也没有了下文。
周远之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也没注意到玄度态度的异常。
看到那边正在睡觉的寒玉之后,轻笑:“怎么还在睡?”
玄度揉捻佛珠,闻言浅浅垂下眸子,轻声道:“战场凶险,一场仗打完身心俱疲,睡这么久也正常。”
周远之轻轻点头,将手里的银针和衣服一块交给玄度:“东西我带来了,什么时候行针?”
“就现在吧,趁她还没醒。”玄度伸手只接过那白色的布包。
却是又转过身去,从衣角撕扯下一截布条蒙在眼前,轻声道:“劳烦你,将她的衣服去除。”
周远之登时跳脚:“你这什么话,不管前世今生,我好歹算是个君子,现在扒人姑娘衣服算怎么回事。”
玄度抿抿唇,有些无奈:“你给她脱了衣服我才好下针,不然怎么搞?”
“就、就不能换个轻薄些的衣服吗?”
玄度转过头来,义正言辞:“能,但是换衣服是不是也得先脱?”
“把她叫起来自己换不行吗?”
“醒了更疼,现在我还能让她这么昏睡着,你要是叫醒了,到时候下针疼得死去活来,你忍心?”
此话好像被卷成团的手帕,徒然塞到了周远之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