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皇子是为了什么呢?
他不知道寒玉和沈愿棠之间的关系。
两人之间也并没有见过面。
难道,是和寒玉熟识并且有恩怨的人吗?
周远之锁眉想着,那边破军却是又扔出一个惊天消息。
“当天守在永帝身边的灰袍,是殿下唯一的亲叔叔。”
周远之下意识追问:“有多亲?”
如果只是名义上的叔叔,也不过是受人唾骂。
可如果是关系不错的叔叔,寒玉心里该是怎样的痛心疾苦。
可破军说:“如同先帝。”
周远之顿住,片刻后轻轻叹气,晃着头轻声道:“造孽啊。”
是谁造孽,周远之并没有说。
毕竟永帝和寒玉的行为都算不得光明磊落。
可周远之想起这半年来寒玉的所作所为,又不得不佩服。
一个姑娘,为了个爹妈报仇,不惜把自己锻造成一把刀。
无情的刀,伤人也伤己。
破军以为周远之在说这世道和命运,不由得也跟了一句:“是挺造孽。”
有什么是比亲手杀了自己最重视的人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呢?
大概是没有了。
可是不知道永帝是怎么知道寒玉的真实身份的?
知道之后,永帝又是如何将皇叔靖安王调教成了一具不近人情的躯体?
这些问题都随着永帝的死亡永远的埋入地下。
也断绝了寒玉最后查探的机会。
这样狠毒的手法,世上有几人做的出来?
破军甚至都不敢想,等寒玉醒来会是什么样子?
一怒之下挥师东征?
还是灭了心火,郁郁寡欢?
但每一种结果,代价大抵都小不了。
可出人意料的人是,寒玉醒来时,只静静的坐了一会,便传旨解除了晏尚的禁足。
并且说,想要见他。
“殿下大病未愈,好好将养些时候再见太傅也不迟。”
寒玉没说话,那双只剩暗红色的眸子浅浅落在破军身上。
苍白的面容,衬着那暗红色的眸子看起来有些诡异。
像是被封存在黑暗中多年,今日刚刚重见天日的鬼魅。
只一眼,便将破军扫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