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一道冷清疏离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先回宗门一步。”
叶景闲放下了心。
大概是宗门里有什么事,师祖这才提前离开的。
只是……为何感觉师祖的声音有些不対劲,比往日更为冰冷,落在耳边,就如同冻落了一地冰渣子。
叶景闲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收回心神,手臂一用力,将江离扶了起来。
江离身上还披着沈霁云的外袍。
一袭白衣垂下,一直落在了脚踝处,行动间,上面的云霄暗纹浮动,带来一股清冽的冷香。
不知为何,叶景闲突然觉得这件外袍有些不顺眼,取出一件新制的大氅将人裹住,这才暗自满意。
江离的脚步虚浮,柔弱无骨地靠在了叶景闲的身上。
看似醉意微醺,可卷翘的眼睫轻垂,眼中一片清明,唇角笑容玩味。
沈霁云……
这三个字在舌尖微微一滚,又咽了下去。
没想到这人真是经不起逗弄,稍稍试探一下,就落荒而逃。
实在是有心无胆。
他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耳垂,上面一阵火辣辣的疼。
……这人下手也忒重了一些。
正倒是应了那句话,平日里越是克制冷漠的人,放纵起来,就越是可怕。
想到这里,江离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
以后还是少招惹些这种硬茬子吧。
不过在经过了这次后,沈霁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江离心中哼笑,倒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沈霁云修的是无情道。
要是就这么容易被破了道心,那你们无情道就真的没救了。
……
大雪连绵。
直到第二天清晨,方才雪止风停。
江离宿醉醒来,屋外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推开窗,檐廊下垂下一道道的冰柱,晶莹剔透。
叶景闲内疚道:“阿离,是我没照看好你。”
江离伸手拂过脸颊的碎发,细声道:“是我酒量不好,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叶景闲:“可惜没能带你去赏昨夜的冰灯,玉羊城的冰灯会一年只有一回。”
江离轻轻盖上了叶景闲的手背,轻声说:“以后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