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贺知余手掌从李妩脸颊上移开,低低的声音道,“睡吧。”
……
李妩受伤的事情没有声张。
来长公主府为她看诊的女医也被交待过,便不会往外宣扬此事。
李滢溪更不知这些,此时此刻,她正对着眼前罗汉床榻桌上堆满的糖盒目瞪口呆。糖盒里装满各式各样的糖,乍一下,根本数不清这些糖拢共有多少口味。
“你方才说是谁命人送来的?”
回过神后,李滢溪转过脸去看自己的大宫女。
大宫女微笑道:“郡主没有听错,是凌公子命人送来的。”
李滢溪又确认一遍,视线再一次落在这些糖盒上,不由得咬了下唇。
那日出宫听戏偶遇凌越,凌越向她道歉,分明是她言而无信,却得到来自凌越的道歉。
彼时心中一半憋闷,一半恼怒,在凌越面前没忍住泪。
李滢溪自己也说不太明白。
如若更早之前那次反悔帮凌越掉眼泪与李妩有关,那后来这一次呢?
凌越的言行在她看来的确让人讨厌。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凌越这么笨、脑子这么不对劲的人。
明知李妩膝下有了个女儿也心甘情愿当后爹,最忧虑的是没有当后爹的机会。被拦在长公主府的大门外,会愿意为见上李妩一面扮做小娘子,不觉得委屈。
甚至不仅对李妩如此,对她这个不甚相熟之人亦是这般,分明错在她,他却不恼,巴巴凑上来道歉,仿佛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那个人是他一样。乃至现下命人送这许许多多的糖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