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贤妃娘娘也是万家的嫡女,是自己的亲姨母,可毕竟越不过先贵妃,一直在妃位上熬着,连带着他自己也还只能是个妃嫔之子,论出身,他还不如半羌人老七。好歹他也算是一国嫡公主的儿子。
被秦王忽然传唤,贺兰集便随他来到一处河畔,时值寒冬,自是没什么可瞧的。秦王叮嘱了贺兰集几句加强防范,保护好皇上,便开始进入了正题。
“本王知你与崔将军交好,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你们往来,因为本王知道你的为人,四弟如今气焰嚣张,若是崔将军要助他,你应该知道后果...”
等了这么久,秦王终于沉不住气了,贺兰集敛下眸中思绪,恭敬道,“王爷可要给出什么承诺?戎敌之战的龃龉于崔将军来说隔着天堑,恐怕不好打动...”
秦王背着手,天之骄子般的男人本可以靠着万烨这颗大树好乘凉,贺兰集与他周旋多年,自去岁真正开始投入三皇子一党,贺兰集步步为营,他也深知李霄前二十几年过得太顺遂,万烨算漏无疑,却偏偏太晚发现李霁的野心,如今让他拉拢崔鹤唳再好不过,就看他能不能暗里将沧州的接管权交由崔鹤唳。
秦王正沉思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人声,他们齐齐扭头望去。
只见贺兰颐与东林县主并肩,后头跟着嘉让与阿丹那,几人看着置于河边的冬狩器具,阿丹那在阿耶汉长大,那儿靠近暹罗,自是没见过冬狩用具,少见自然多怪。
“我们国家夏日极为漫长,所以知道大齐有夏苗一说,冬狩现在也知道了,那春秋之际呢?也有吗?”
嘉让身为他的接待使,如今更像个老嬷嬷,她指着四时不一样的器具说道,“也有,春有春蒐,夏有夏苗,秋有秋狝,眼下便是冬狩,《左传》有云,皆於农隙以讲事也。”
“那为何皇上要四时都出去捕猎呢?”
贺兰颐是闺阁女子,不喜舞文弄墨,所以家中只教习女四书,即《女戒》,《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她天性活泼,自是不喜这些迂腐教条,《左传》自是更加不会去看。
徐眠画平日里看些侍弄花草与治水的书籍,当然也没涉猎这等沉厚史书。
大家都纷纷看向嘉让,饶有兴趣的听着嘉让讲下去。
“春蒐,指捕杀没有怀胎的禽兽。
夏苗,指猎取残害庄稼的禽兽。
秋狝,指猎杀伤害家禽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