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让像个犯了事的小媳妇,坐在马车里听李霁的训导。
“作何感想?不跟我回京,差点就被人撕了。”
“皇上消消气,我这不是没事呢嘛?”心虚,十分心虚。
“无论如何,等我办完手里的事,你必须和我回去,杨家村的事已经顺利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这个曲县令。”
嘉让嘟囔着嘴,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李霁捧着她的脸,语重心长道:“年年,你要学会借力,你的才能不需要用在这种底层,这对你来说,是大材小用。”
虽然李霁这话说的没错,但嘉让还是反驳道:“我这是想在底层先学习经验,将来才能更好的掌握他们的想法,对症下药。”
“今日我看你也差不多学到了,他们愚昧蛮横,你确定以后要与这些人打交道?”
李霁一副高高在上的鄙夷模样令嘉让看得有些难受,女孩儿低下头,“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想这样呢?”
李霁被她一噎,没再说话,只细心的将她的衣襟抚平,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你一年没回去,那你可知道,你的小侄子都能走路了,他还没见过你这个漂亮姑姑,你二哥也就要成婚了,你阿翁前些日子还生了一场病...”
没等李霁继续说下去,嘉让面上焦急,“阿翁怎么了?怎么会病了呢?”阿爹阿娘的信里都没有和她说。
“倒春寒,寒风浸体,冻着了,日日喝着汤药,也不知现在好全了没有。”
嘉让面上纠结不已,如果现在就跟李霁回去,那么这两个月的计划就要全部被打乱。
最后还是李霁给了她一针强心剂。
“我知你难处,不过我这里有一件更需要你来完成的大事。”
“什么大事?”
“朕想特聘应家三小姐为女学先生,如今京中女学推行之路道阻且长,缺一领路女先生,不知应家三小姐肯不肯看在朕的面子上,回京推行女学大业?”
嘉让心潮澎湃的看着李霁,在想这个人话里的真实度,他想让她推行女学?
李霁抓起嘉让的手,男人一双眼十分认真,盛着春水似的要将人溺醉,“我知道你的志向是无疆墨者,积善成德,我也是因为你,才能设身处地的为全大齐的女子着想,我曾想过,若是早就推行了女学,你是不是就不需要走得这样艰难,想做的事情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做,没准现在已经成就了一番事业。”
李霁说完这些,突然就触及到嘉让心里最深处的那个点,是啊,如果不是世人加注在女子身上的枷锁,令她们举步维艰,或者这个世间,女子也能闯就一番大业,不用瞻前顾后,不用畏手畏脚,可以坦坦荡荡的将性别暴露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