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玩烟花吗?”就在她手足无措之时,裴渊突然开口。
不知从哪儿变出个包裹,装着几个形色不一的烟花,威力不大,都是寻常孩童爱玩的。
赵如裳一惊:“你哪儿来的?”
裴渊但笑不语,点燃了一炷香,把一支火树银花拿给她:“要试试吗?”
赵如裳有些害怕,不敢去接,她从小到大还没玩过这东西,只远远看着宴上盛大浩瀚的烟花绽放,轰鸣声尤为震耳。
裴渊也不强求,自顾自地点燃了,只听清脆一声响,火.药爆炸与灿烂的花火乍然出现。
赵如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哇”了一声,裴渊的面容在绚丽的烟火中忽明忽暗。
一到过年,老百姓都会放烟花爆竹,意在驱邪除祟,赵如裳看着裴渊手里小小的一簇烟花,竟有股想流泪的冲动。
小小的烟花很快就没了,空气弥漫着一股火.药燃烧后的味道,裴渊抬眸就见赵如裳红着眼眶,泪水氤氲,他心里蓦然一揪,匆忙上前:“怎么哭了?”
“你别过来!”赵如裳轻喝一声,伸手拦住他,声音有些沉闷:“你离我远一点吧……”
裴渊脚步一僵,眸光黯了下去,凝视着她的略带惊惶的小脸:“为什么?”
赵如裳咬着下唇沉默不语,浑身透着防备与拒绝,裴渊心绪渐沉,面上的平和维持不住了,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看她:“公主讨厌微臣吗?”
她摇头。
她从来就没讨厌过他啊!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她都将他视作为数不多的朋友。
可她自己都没能料到,对一直想当朋友的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她是公主,若有个康健的身子,早就该向父皇求一道择婿的圣旨了。
可她命运多舛,弱不禁风,指不定哪天就香消玉殒了,怎么能祸害裴渊呢?
“怕忍不住……”她声音细如蚊蝇,裴渊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依稀的不太明朗。
他不确定,忐忑地跟她确认:“怕什么?”
赵如裳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都麻了,那幽暗的眼神此时只装着她一人,她僵硬的移开目光,恼羞成怒地冲他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喜欢我不成?”
明翘站在不远处,尽职尽责的当个不说话的物件,听见自家主子蓦然放大的声音,轻飘飘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心道公主果然是忍不住,要向裴大人表明心意了。
天边乍然一声响,不远处的宫殿有烟花轰然绽放,漫天的光亮照得皇宫如同白昼,裴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薄唇翕动,吐出简短的两个字。
赵如裳成功由气急败坏变成了瞠目结舌,一声一声的烟花爆竹将她的听觉都震没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听岔了。
裴渊又靠近了一步,仿佛跨越了沧海桑田,与她仅有咫尺之遥,他正了神色,沉沉看着她:“我的心上人不是公主所猜想的那些什么嫁做人妇、不在人世。她好端端的,就站在微臣面前!”
赵如裳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那道一直打不开的关节豁然贯通,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他再正经不过,轻轻吐出一句话:“所谓心上人,是乃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