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看着赵如裳,感慨颇多,他一面不希望她涉足这些名利纷争,一面也不愿意她无知无觉的面对这个世界的危险没有防备。
他眼里染上一丝沉重,低声说:“天要亡他,谁也阻止不了!”
这模棱两可的话,叫赵如裳险些炸毛了:“什么天要亡他?难道不是有人故意潜入皇姐府里杀了他吗?”
裴渊叹息, 他不忍心她得知残酷的真相, 可也想着她能明白这世道有多艰难。
“公主,您也知道,是有人潜入了公主府里去, 为什么有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入戒备森严的公主府, 且杀了人还可全身而退不被发现?”
赵如裳脑中一激灵,蓦然醒悟过来。
公主府上百的侍卫驻守,里里外外都是人, 谁能手眼遮天,避过重重巡逻杀了端静公主身边的人?
赵如裳就在这一瞬间,就明白了个中缘由。
是有人想要月疑死!
最好死得不清不楚, 不明不白,最好让端静公主那些败坏体面的事销声匿迹,无人知晓。
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答案呼之欲出,甚至实打实的摆在了面前。
赵如裳无力跌在床上,目光黯淡,羽毛的长睫微垂,满心的悲伤。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他不忍看她难过,温声说:“望公主无论在何时,都记得独善其身。”
赵如裳忽然记起之前父皇说的一句话,他说他迟迟不立储除了朝堂的原因,还担心皇兄们会因争夺太子之位而为难她。
其实也是,她的哥哥们哪个是善茬,这点微不足道的兄妹之情哪有那张龙椅有吸引力。
赵如裳并非认不清,只是忽然出了端静这事,才发现这皇宫上下的某些角落,的确是阴暗且莫测的。
连人心也是如此。
她的父皇,皇兄,亦是如此。
赵如裳愁眉苦脸的低着头,裴渊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叹道:“或许微臣不该和您说这些。”
“这不能怪你。”赵如裳强打起精神,缓缓道:“有些事早晚得看明白,只是我在想,依皇姐的性子,死了心爱的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了。”
端静公主伤心欲绝的哭了一场,月疑死后第二天,她本打算要在公主府里设灵堂祭奠,遭到辰王的极力反对。
她不肯,坐在地上大吵大闹,昔日美丽风光的公主,连妆也没上,苍白着脸悲恸得肝肠寸断。
辰王被她哭得不耐烦了,朝底下人使了个眼色,侍卫悄无声息的上来,使了迷药,哭哭啼啼的端静公主一会儿就没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