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尊贵的公主,锦衣玉食,没有人会同情她的人生。
赵如裳垂头丧气的倚在门廊,心里一团乱麻,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那头,裴渊出了宫,一路往周家而去,金匾悬挂,侍卫着盔甲立于门口,威风堂堂,一身凌厉。
五月末的日头已经足够毒辣了,灼热的太阳光洒在身上,裴渊微眯着眼,停顿了一会儿,上前自报家门。
周家的人大约是知道他要来,恭恭敬敬的迎他进门,才入花厅,就听见国舅爽朗的笑声。
“青云来了,外头晒得很,辛苦你了!”说罢扬袖吩咐奴婢:“快上茶来!”
国舅武将出身,勇猛有力,大气凛然,热情的请裴渊入坐。
“多谢将军。”裴渊不骄不躁,一举一动尽显淡定从容。
国舅面露赞赏,在一旁坐下:“青云,在京城可还习惯?太医院可行得通,没有人为难你吧?还有公主,可还好?”
“多谢将军挂念,青云在京中一切都好,陈院使看在将军面子上,总会关照一二。”国舅有赏识之恩,能成功入太医院,全亏了他从中周旋,裴渊心存感激,听他提起赵如裳来,面不改色的应道:“公主心疾并非急症,不能操之过急。多加调养,缓和心绪,会有好转。”
国舅闻言颔首:“那就好,一直没能有机会去看看她。这两日我身上一点小毛病,倒让敏溪大惊小怪的请你过来,她身边可没人了。”
裴渊说无碍,这才叫国舅去屏风后脱了衣裳,看了看伤口。
国舅纵横沙场二十几年,战功赫赫的同时,也留下一身旧伤。后背肩膀往下到腰间有道一尺余长的伤疤,伤口才愈合不久,疤痕还很明显,因为过度抓挠有些破皮。
“将军当初的伤口深可见骨,愈合本就不易,疤痕自然也会明显一些,天气热了会难受也是正常,可先擦些止痒的药膏,每日艾叶水沐浴,很快就能好了。”
国舅一笑,七尺男儿还有些不好意思:“想我驰骋疆场这么多年,受了不计其数的伤,从未喊过疼。这回倒叫身上小小的瘙痒难住了,想来是回京后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受不得苦了!”
“人之本能罢了,非铜首铁臂,总是会感觉到疼痛的,将军英勇无畏、决胜沙场,乃百姓之福!”
裴渊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说话也并非刻意讨好,但国舅听在耳朵里就格外悦耳,比那些文绉绉的大臣阿谀奉承的话中听多了。
再想到周敏溪昨个儿夜里跟自己说的话,转头去看裴渊,龙章凤姿,相貌堂堂,当真是不可挑剔。
整理好腰带,国舅从屏风后出来,见裴渊坐在椅子上喝茶,道:“那个,青云……有些话,我想问问你。”
“国舅请说。”
“你家里可有给你定下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