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卫婵沅拿过柳叶,细细摩擦了一下,失笑,“《相思》曲我忘记调子了。”

陈逾白愣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相思曲对他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是前世夜夜站在她寝殿外听到的曲调,是她特意为他重新编改过的乐曲,是他们在冬日的雪地里叶笛和鸣的默契,是那日阿沅终于肯相信自己的开始。

可是,现在她说忘记了。

心如刀割。

陈逾白有点手足无措,他笑了一下,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玉笛子,又看向卫婵沅,“怎,怎么能,忘呢?”

“好像,记不起来了。”

卫婵沅说的轻飘飘的,却重重的砸在了陈逾白的心上。

他呆呆拿着手里的玉笛,不知道该如何说,眼眶里似乎有什么难以坚持,站起身,往亭外走去。

背对着亭子,立在荷塘边,一滴热泪落在了玉笛上。

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办了,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条鸿沟,牢牢地挡在那里,不论他多么努力,都无法跨过去。

回头看一眼安静坐在那里的卫婵沅,他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重新回到小亭中。

自斟自饮一杯,慢慢握住卫婵沅的手。

“我记得,我教你好不好?”

卫婵沅瞳孔有些涣散,似乎没在看他却又似乎看着他。

轻轻的摇摇头,“不用了。”

陈逾白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玉笛,又倒上一杯酒饮尽,又一杯,再一杯。

突然,就在他再一次端起酒杯的时候,卫婵沅挡住了。

“殿下身上有伤,不宜饮如此多酒。”

陈逾白迷惑的看着卫婵沅,他实在不明白了,究竟阿沅是原谅自己了还是没有原谅自己。

其实卫婵沅也不明白,很奇怪,每当有关幸福愉悦的事发生的时候,那个不原谅的声音就跳了出来,但是,当陈逾白有可能伤到自己的时候,那个原谅的声音就压过了那个不原谅的声音。

“好好,我听你的,我不喝这么多。”陈逾白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吃了一口。

“阿沅,你做的桂花糕还是这么好吃。”

卫婵沅浅浅一笑,“不如,我每天都做一些,让文芯送去正殿。”

不是让他来清心殿,而是让文芯送去正殿,她既愿意给他做桂花糕,给他酿桂花酒,又不愿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