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了一桶水,把其他人泼醒,就连福缘客栈的掌柜也未能幸免。
掌柜的睡得正香,一桶冷水泼下来,陡然醒来忍不住开口大骂:“哪个兔崽子,搅了我的好梦,不要命了吗?”
他快速爬下床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里衣,冻得浑身打颤,骂骂咧咧,那模样好生狼狈,抬眸看见清风,横眉立目瞧着他。掌柜勾唇一笑,面带讨好:“清风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往我床上泼水,您是没睡醒呢,还是梦游呢?”拧着打湿的花白头发,拿眼瞧他。
“别给我打马虎眼,我且问你,昨日发生了何事,为何我家夫人和小公子都不见了。”清风扔下桶,上前一步抓住掌柜的衣领,嗓音冷冽,目光中夹杂着几分杀意。
若是福源客栈不给他们一个说法,谁都讨不到好。
掌柜闻言面色大变,双目瞪得像铜铃,结结巴巴道:“清,清风大人,您莫不是开,开玩笑吧,夫人和小公子昨日入睡前还好好地,怎地突然失踪了,小老儿胆子小,你莫要诓骗与我。”被泼了冷水,本就冷地打着寒颤,如今却如坠冰窟。推开清风的手,抬步朝外走,直接上了二楼,来至沈颜沫的房间前,心急如焚喊了几声:“夫人,夫人,您在哪儿?您莫要坑害与我,小老儿上有老下有小,可禁不起这么折腾,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夫人,您行行好,快出来吧,莫要为难小老儿。”
他哭喊着找了又找,仍不见沈颜沫等人的踪影,顿时老泪纵横,最后憋出一句话:“看来只能报官了,昨日沈都督来,还说有燕国细作潜入幽州城,莫不是他们掳走了夫人及小公子。可夫人为人谦和,又在京都长大,怎么会得罪燕国细作,不行,这事滋事甚大,小老儿要禀报给沈都督,说不定能找回夫人,幸运些,小老儿还能立功呢。”
这话好似自言自语,话音刚落掌柜的觉得可行,兀自出门,准备去都督府一趟。
清风眼疾手快,上前几步拉住掌柜的:“你去哪儿?”
“你们夫人和小公子不见了,自然是报官啊,让官府帮着寻找。”掌柜抹去腮边的泪痕。又觉得清风傻了,“人丢了,自然要报官了,你难道不想找回你家夫人。”说着甩开清风的衣袖,朝外走去。
清风暗道糟了,若沈都督询问此事,必会问个清楚明白,到时他们的身份也暴露了。华国和燕国局势紧张,本就有开战的征兆,若让明皇知道王爷带走耀哥儿和荣哥儿,让他们置于险地,定会有雷霆之怒,到时燕国危矣。
如今之计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须尽快离开,不能让沈都督抓住任何把柄。清风来不及多想,带上众人骑马离开,一盏茶功夫不到,清风一行人离开客栈,直奔城门口。
看着清风一行人渐行渐远,朝城门口去了,掌柜的从拐角出来,悠然自得踱步回到福源客栈,嘴里还哼起了小曲。
他不仅见到了东家,还为东家办成了一件大事,若论功行赏,他当论头功,年底红包又要丰厚几分了,家中的日子更宽松了,再过些日子,他便送小孙子送去学堂,运气好的话,他们家还能出个秀才或举人,这日子想想都觉美呀。
都督府。
沈颜沫摆脱了清风等人,一夜好眠,次日起了个大早,洗漱好带着儿子们来至沈母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