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在大的劫难来临之前,就将这些旧势力清除一次,以免被他们积恶所累,九州山河再度遭受劫难,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会随之死去。
贪官、宗室、世家……
它们就像是血管里的流毒,一个健康的新生儿血液里总是少的,可是随着渐渐成长,它们会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直到这个人衰老死亡,身体的其他部分也会为其所累,一同在惨烈的痛苦中消亡。
接着会有下一次新生,再一具崭新的躯壳出现,这些流毒也会随之重生。
梁辅国想做的,就是在人死之前,先将毒疮剜去,让王朝变得健康。
这很难,会有很多阻力,甚至很多时候阻力的来源不是敌人。
譬如周玄慈、陈举、齐应物……
他们都是梁岳的朋友,可是在这肃清流毒的过程中,迟早都要走到利益的对立面。
甚至包括梁辅国自己的家族。
这中间会经历多少彷徨的时刻,梁岳不知道,也许只有梁辅国这样如钢刀一样的人,才能完成这样的使命。
“话我会带到的。”他站起身来,看着齐应物,“但据我对左相的了解,也许没法影响到他。”
齐应物苦笑了一下,“家祖不是会轻易示弱的人,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齐兄。”梁岳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叹息:“我就不送你了。”
……
翌日清晨,武安堂内风雷汇聚。
方圆百丈内的侍卫都觉得呼吸困难,好似内里藏着满天神魔一般。
正堂内悬着高高的历代神将画像,一圈看下来,最后最新的画像,便属于场间这十七人。
上方主位上,齐昆仑目光环扫,如同虎豹巡视领地。
算上次位上坐着的曹无咎,堂内一共十八人。
曹无咎自然不是神将,而是牧北帝派来观看这一场议事的。
“人都到齐了。”相貌粗蛮的齐量海坐在中间的位置上,闷闷说道:“可以开始了,早开始早结束,我还得赶回北地呢。”
他的表情可以很轻易看出不爽,作为齐家子弟,他完全不知道这一场议事的意义何在。
难道武安堂还有人不服镇国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