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刚经历惨烈杀戮、腹背受敌的年轻寨主,大雪封山,寨子内外杀机四伏,却在此时此地,突兀地、面无表情地询问一个来历不明、疑点重重的“落难”女子——愿不愿意嫁人?
这根本就不是求亲!
这是剥皮!用最不合逻辑的问题,瞬间掀开她所有伪装的硬壳!把她猛地推进没有剧本的绝境深渊!
震惊!极度的震惊!
慌乱!疯狂的混乱在脑中炸开!
这两种真实到极致的情绪如同惊涛骇浪,在电光石火间冲垮了她那千锤百炼的表演层!她甚至忘了该如何“演戏”!忘了哭泣!忘了颤抖!忘了低头!就那么傻愣愣地瞪着戚福,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内屋内陷入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火盆里炭火的噼啪轻响。
容玛竭力想控制自己,但大脑一片空白。该答“愿意”?那她之前的惊惶自怜人设将瞬间崩塌,显得她早有预谋、欣然受之!该答“不愿意”?一个无依无靠、被救后赖在寨子里的“弱女子”,凭什么断然拒绝寨主的“恩赐”?理由呢?说忘不了死去的爹娘?还是心有所属?任何理由,都将成为她露出的巨大马脚!
进退维谷!每一口呼吸都仿佛灌满了滚烫的毒沙!
戚福平静地看着她脸上瞬间爆发的、真实的、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眼底深处没有任何波澜,如同欣赏一幅画。他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真实!这剥离了一切表演的、赤裸裸的惊惶!
就在容玛被这巨大的错愕和恐慌攫住,思维一片混沌之际——
戚福的下一句,如同裹着绒布的淬毒匕首,轻飘飘地递出,却直取命门:
“若是不愿,也无妨。”
他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姑娘来历,终究是个谜。”
话音未落,戚福目光倏然转向一旁看似无关紧要、正在低头认真整理布料的张婶和李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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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张婶,李婆。”戚福的声音陡然沉了一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记得花婆婆还在时,寨里教过针线娘辨识‘东桑青线’,言及沾染此线头七日不散,遇盐即显暗绿斑痕?”
容玛的瞳孔因极致惊骇猛地缩成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