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血丝的眼睛,长久的失神而显得有些呆滞,此刻却骤然收缩,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干瘪得如同树皮一样的脸上,肌肉紧绷着,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祁老伯似乎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身边还有他人。
当视线终于落到身旁静静坐着的戚福身上时,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瓮声瓮气的嘟囔:“拿夜露泡酒?真是糟蹋东西!”
听到这话,戚福微微一愣,随即探出身去,伸手想要打开怀中的酒罐盖子,准备给祁老伯倒上一杯尝尝。
祁老伯动作迅速地伸出右手,那五只手指,牢牢地扣在了酒罐的边缘处。
由于用力过猛,一旁空的酒罐失去了平衡,碰撞到地面后便咕噜噜地滚开了。
它一路翻滚着,顺着高低不平的土地向前滚动了一段距离,最后才缓缓停了下来。
“莫糟践了!”
一声沙哑而沉重的叹息响起,伴随着一只粗糙且有力的手迅速地从戚福手中夺过那只陶罐。
戚福并没有再继续坚持什么,从祁老伯略显迷离的眼神和微微摇晃的身形可以看出,在到来之前,祁老伯应该已经喝过一些酒了,具体饮入多少却不得而知。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唯有那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点缀着这片寂静的黑夜。
静谧的氛围中,一阵牛角声骤然划破夜空,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直刺苍穹。
伯言静静地站在那里,五指紧紧地扣住高处木栏的边角,要将内心与这木栏紧紧相连。
眼神深邃,直直地望向远方,想要透过那重重迷雾看清隐藏其中的真相。
脖颈绷得如同拉紧的弓弦一般,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紧张而又警觉的气息。
栾卓不知从何处急匆匆地冲了过来,速度过快,以至于猛地一下撞在了伯言的肩头上。
这一撞击来得如此突兀,让毫无防备的伯言身体不禁晃动了几下。不过很快,他便稳住了身形,并顺着自己原本的视线方向继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