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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主簿不是第一次来学正室了。
他拎着茶具盒,轻车熟路左弯右拐,推开了学正室的大门。
里头装潢几年未变。
书架还是那个书架,盆栽还是那个盆栽,就连那早已包了浆的摇椅,都还在窗边随风晃悠。
“老师这儿,还是与以前一样。”
许主簿放下茶具盒,又将茶具一一拿出来,在桌上摆好。
阳光勾勒出他侧脸轮廓,周瀚江站在门口看他,目露回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回家了,这般轻车熟路。”
许主簿拿壶烧水,浅笑道:“主要是在学正室挨了您太多骂,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你还好意思主动提!”周瀚江想到以前便气不打一处来,“荐你去上京书院读书,你死活不去!后头好不容易求来个机会,能让你跟在柳大人身边,好好学习一二,你也不干!你这犟骨头,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你知不知道,到现在,柳大人都还不愿意回老夫的信!”
那会儿的许云砚,可是把柳大人的面子下到了泥地里去。
许主簿低下头,拿着帕子擦桌,声音淡淡的:“柳大人任职数年,功绩平平,甚至还没沈大人一月来的多。”
周瀚江气得牙痒痒,“若去同安县任职的,不是沈大人呢?你往后便要那般荒废了?云砚,老夫一直觉得你该往上考,往高处走啊......”
许主簿默默收好帕子,拿起钳子戳炭。
“就算沈大人没来同安县,学生也不会跟着柳大人。”
“你就是瞧不起他!”周瀚江气得一屁股坐上椅子,“人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你怎的就是瞧不起人家?”
“学生没有瞧不起柳大人。”许主簿打开柜子,拿出茶叶,“只是学生与柳大人,实在不是一路人,学生跟着他学东西,还不如跟着您。”
这话分明有暗夸的意味,但周瀚江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什么叫......“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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