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得有理,只是凡赊账的,都是些可怜人。”
尤清之便道:“我问你,你们开医馆也有这么久了,可有多少人来销账?”
黄氏叹道:“十之一二。”
尤清之道:“这就是了,他们可怜又可恨。你看着吧,必会有一等人,为了省些银子,来医馆装可怜的。”
“我们也看得出来,”黄氏笑道:“只是外子说,累得他们演一场,当付个戏钱吧。”
尤清之也被逗得一笑,继而才道:“你们医馆如今病人想必络绎不绝吧。”
见黄氏点头,尤清之数落道:“你们这就是在扰乱市场秩序!”
黄氏道:“市场,这是何意?”
尤清之也是气急了,才说起这话,解释道:“就是市井的意思。你想想,金陵这么多家医馆,都要赚钱吃饭的,你们这么做事,他们生意必会萧条。日后你们就成了这些医馆的众矢之的了。”
黄氏嗫嚅道:“那那些穷人,我们就都不管了?”
尤清之叹道:“穷病难医,你们好心也不能这么做。”
“还请奶奶指教。”
尤清之道:“谈不上指教。我问你,你说的赊账,可有记录病者姓名籍贯,何时何地何病,欠了多少银子,又可立下字据?”
“倒未曾这么详细,更别提字据了。”
“字据是非立不可的,再有,若觉得他们可怜,大可换种方式让他们还钱,或是家中种的蔬果,或是上山摘的药材,通可以拿来抵债。若有一等偏要来占便宜的,这样的人直接拿字据告上衙门去,看他还能抵赖?”
黄氏道:“这样的人,日后不理他就是了,再来找我们也不会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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