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毫不怜惜的挖出一大块药往贺予执身上一撇。
“放开老子!”贺予执在下头疯狂挣扎。
陈秉生面无表情的装作没听见,就是要给他上药,动作和糊墙无异,一边糊一边问:“你是什么时候遇见翟将军的?两国开战末年?”
贺予执摇了摇头,“还要再晚两年。”
翟若兮在两国边境讨生活讨了两年,期间的日子想必也更不好过。
也正是这两年的空缺,彻底抹平了在所有人心里这个女人有可能还活着的念头。
“原来如此,”陈秉生心不在焉,挖了两下,一瓶金疮药就被他见了底,干脆丢到了一旁,“那他有和你说过他为什么恨我吗?”
陈秉生其实心里早有猜测。
魏舒从秣凉边境归来后的一切反应,一半是她混乱的记忆,一半还强加了翟若兮的恨意,因此行事大胆出格了不少。
而翟将军恨他。
那必然是他卸磨后准备杀驴惹出来的,但是一开始他并未想在感情上占她便宜的,毕竟他心里只有魏舒,绝无他想。
不过说来说去,他终究是逃不了干系的。
贺予执想了想,“你们之间无非就那些个破事,一起打天下的人生了异心,又或者是被忠心耿耿效忠的人猜忌不信任了……打天下却不能分天下,久而久之,总是要弄死一边的。”
秣凉的蛮子认真说起话来还挺像个人样的,他倒是看得开。
“不过你这个狗皇帝不想留下她,我们秣凉要。”贺予执好一会闷闷道。
贺予执伸了个懒腰,扯到了伤口,龇牙咧嘴的,但是还笑的出来,“若兮说如果这回你放了我们,她就和我回去过日子了。”
其实原本他也是恨的,他巴不得所有帝王将军反目成仇。
总有一天,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知道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不仅可以镇四方,还能亲手掀了他们。
……
另一边。
翟若兮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如今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幸亏没有出什么差错。
所谓瘴气血蛊不过是小小的推波助澜,倘若两人有异心,那么大奉也不复存在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同一个结局,也并不是每一段动情都会遇人不淑。
至少翟若兮看着无限对魏舒妥协的陈秉生,无来由的就放下了执念。
陈秉生对她不好,但是陈秉生对魏舒是不错的。
翟若兮为魏舒引出了血蛊,白皙的手指在魏舒脖颈处一触即分。
她们并没有多么熟悉亲近,但她至少答应过宗离,不会苛待他唯一的徒弟。
她最后冲魏舒摆了摆手,“行了,还你清醒,回去找你的皇上吧。”
魏舒抿唇看着这位年轻的将军。
他应该是这个世上对翟若兮到底发生过什么了解最清楚的人了,明明可以开口安慰几句,却不忍心再去揭她这个陈年旧疤,只是说,“我师父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高兴。”
翟若兮挥了挥手,“还是别让他知道了。”
魏舒无奈一笑,“好。”
翟将军有意将自己与过去剥离,魏舒也不再提起旧事了。
这些旧事,事关于她,她也有错。
出了门,魏舒就看见了陈秉生和贺予执凑在一起上药的样子。
陈秉生没形象的撩着袖子,而贺予执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就疼,魏舒看着他们额角抽了抽。
陈秉生眼尖的看见她出来,然后猛的跳站了起来。
随后觉得动作不太稳重,指节在鼻尖下划了一下,咳了咳掩盖住自己的失态。
魏舒看着贺予执,周全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久仰。”
贺予执冲着魏舒朴实地扯了个笑容做回应。
陈秉生嫌弃撇嘴,挡在了魏舒和贺予执的中间。
“一会有事吗?”魏舒问。
陈秉生摇头,“没。”
“也是,罢朝了这么几天,折子都是左相批的,想来也是难得偷了个闲。”
魏舒随意笑笑,“这样也好,请皇上移驾随我来吧,有些事情要和你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