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内心腹诽着吃甜口的到底是什么异端啊,一边看向旁边的夏油杰:“你呢?”
“我也要一份。”夏油杰说着站起来道:“我来帮忙吧。”
我没有拒绝,“帮我拿一下香草糖浆,在第三层。”
对我而言要踩着凳子才能拿到的香草糖浆,夏油杰一伸手就取下来了,真让人羡慕啊,长得高的人。
酒吧楼上有店长专用的小厨房,虽然材料不是很齐全,不过只是做玉子烧的话倒是绰绰有余。我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号平底锅,洗了洗,架在电磁炉上。
搅好的蛋液倒在滚烫的锅上,冒出“滋”的一道雾气。
夏油杰将搅和好的鸡蛋过筛后便无所事事了,站在我旁边看我卷蛋液。
他突然问:“没关系吗?”
我:“你指什么?”
“带着我和悟进来你打工的酒吧。”
“啊,你说这个啊。”握着锅的手轻轻一抖,蛋皮卷出完美的形状,“我和店长很熟,所以没关系。”
人在慌张的时候下意识会选择自己熟悉的地方,以获取安全感。我也是同样,回过神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港口mafia名下的店铺里了。
还好这个点还没开始营业,我就顺其自然的说这是我以前打工的店铺。
某方面而言确实没说错。
做好一份玉子烧才发现自己忘记拿盘子。
夏油杰恰好地递过来,“给你。”
“谢谢。”
……太安静了。
不大的厨房站了两个人后,显得有些拥挤。
和这份拥挤相对的,是完全静默的气氛。平底锅平静地泛着滋滋声,偶尔有筷子戳破蛋泡的声音,接着就是安静。
是不是应该找些什么话题来说?
我有些纠结。
嗯……应该聊些什么话题比较好?
作为在组织实习的情报人员,我学了不少关于套话的技巧,但是这些并不适用于高中生的普通社交,排除掉这些话术之后,我悲剧的发现我根本没有可以聊的话题。
说起来,高二换班的第一学期,我正好因为工作要去关西出差一周,等我回到学校的时候,班上同学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社交圈子。
再往前,国中为了保住奖学金,白天埋头学习,放学也早早的去打工……
面对现实吧,我根本没有同班上的朋友。
高中生流行什么之类的,我根本不清楚。
何等悲惨,我简直要哭出来了。
“啪。”
突然的声响打断我的思维,等啡色长发滑下肩膀,我才意识到发绳断了。
夏油杰捻起崩裂后落在小桌上的发绳,自然地问:“有多余的发带吗?”
为了以防这种情况发生,我身上一般都有备用的发绳。
只是偏不巧,今天带的那根是森首领给我的。
我犹豫的反应让夏油杰误会了,他从手上褪下一根发绳晃了晃,“介意吗?”
看着夏油杰自然无比的动作,我才想起对方也是长发,应该面临过不少这种发绳突然崩断的意外,随身携带备用品也很正常。
头发散下来确实不太方便行动,我没有过多犹豫,“怎么会。”
我垂下头,“麻烦你了。”
夏油杰弯弯嘴角,站到我身后。
他将我的头发仔细的掠到耳后。没有梳子,他用手整理。
细长的手指插|入长发中,温热的指尖时不时碰触到我的皮肤,他似乎打算给我扎成原先的高马尾,手指一直在我脑后动来动去。
“好像蛛丝。”夏油杰说:“你的头发。”
“是啊。”说起这个话题我就惆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种发质,秃起来更明显。”
夏油杰发出了明显的笑声,他憋着笑,大概想让我忘记这个悲惨的事实,高情商地说:“我听说这种发质的人容易想得多。”
这个说法好耳熟,不是上周前辈们说的发质占卜吗?没想到夏油杰你年纪轻轻的,竟然也相信少女杂志里面的奇怪内容。
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毕竟我的生命之源还握在他的手上。
于是我回答:“夏油君,你这样真的好像发廊的托尼老师。”
“那么客人,对我的技术还满意吗?”他三两下扎好我的头发,调出手机前摄像给我看效果。
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不愧是你,平成时代的爱德华。”
夏油杰的反应是用力地按了一下我的头。
正在卷鸡蛋的我一筷子戳破了玉子烧。
空气变得安静。
强迫症晚期的我看着不再完美的玉子烧,接着用充满谴责的目光看向身后站着的男生。
夏油杰睁大细细的双眼,真诚地:“……抱歉。”
事情最后以夏油杰吃掉被戳破的部分,加上我完美的切面将剩下部分强行拼成完整的玉子烧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