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这样长的时间，他以为自己会对她有些陌生的。

因为来自时间的阻隔，它们使人发生变化，从幼稚变得成熟，让一个想法变为另一个想法。

四个月已经足够长了。

他甚至想过，说不定等再次看到对方的时候，对方说不定已经变成了另一种不同以往的，或者说更加符合森先生想法的样子。

森先生更想要只忠于港口黑手党的人。

他本是抱着“就当摆脱了麻烦忠犬”的想法，以这种最坏的结果为标准来的。可这一刻，他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却恍然发现，她看起来和从前没有变化。

就像是明明白白的告诉着他，宣告着他的胜利。

怎么能是太宰治的胜利呢？

太宰治想。

当自己觉得那种结果是最坏的结果的时候，不是就已经……不，还是有的！

太宰治在心中迅速反驳。

尽管没有让森先生如意，但说到底，在对方的身上仍旧发生了改变，不然也不会有那半个月的清闲不是吗？

所以，改变是存在的。

那么，在哪里呢？

身后是透明的落地窗，太宰治背着光，鸢色的眼眸理所当然地覆着暗色。他微眯着眼，一寸一寸地，从上到下的面不错地凝视着里见真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柔顺的粉色发丝，一向活力满满的呆毛像是被震慑住一样，软趴趴地垂着；整个脑袋低垂着，极其僵硬的姿势已经能让人猜到对方的身体已经紧张到了何种程度。

里见真理有个坏毛病，极其紧张或者什么的时候会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现下虽然没有这样，藏在衣袖的手依旧暴露了她的情绪。

但这些都不够直观。

太宰治的目光重新向上，落在那依旧低垂的脑袋上。

答案就在她的眼睛里吗？

盛着忠诚与温驯的眼眸，掬着安静又虔诚的目光，那双曾经亮晶晶的粉色的双眼里，如今会是什么模样？

太宰治思考着，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微动，触及了大衣的下摆。布料与皮肤的摩擦让他的动作顿了顿，眸光凝实。

只要一个动作就可以……

他刚要抬起手，突然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片静默，也阻断了他的动作。

“太宰大人。”

不想在走廊就这么被眼刀刮的里见真理顶着压力，主动开口。

“您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吩咐的话，属下……”

“啧，去红叶姐那里，对吗。”

这个“啧”颇有灵性，像是颇为不爽，却又让人无法分辨到底是不爽于里见真理临阵脱逃，还是不爽于对方急着找“现在的”负责人尾崎红叶，亦或者是不爽于上级还没说话小小下属竟然敢插嘴。

里见真理希望是最后那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