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象刚踏入扬州地界,便心急如焚地赶紧派手下兵士快马加鞭向袁术禀报粮草押运的消息。他心里清楚,这批粮草来得殊为不易,是袁术军队能否继续支撑下去的关键,更是时刻担心会被孙策半路劫掠了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孙策得到粮草消息的那一刻,阎象派来报信的兵士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豫章城。此时的豫章城内,袁术正和杨弘、纪灵等一众将领围坐在一起,为粮草短缺的难题愁眉不展。帐下,李丰和雷薄两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听着袁术愤怒的咆哮声在营帐内回荡。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豫章城的世家大族都被搜刮了个底儿掉,粮草还是供应不上!再这么下去,拿什么跟孙策耗!”袁术满脸怒容,双眼圆睁,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唾沫星子飞溅。
这段时间,豫章城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军队毫无军纪可言,士兵们像是脱缰的野马,肆意妄为。城中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士兵哄抢物资的恶劣事件,还有些士兵长期被压抑的情绪扭曲,竟对城中女子下了毒手,借此发泄心中的欲望。袁术得知后,怒不可遏,当即命令纪灵砍下了五颗闹事士兵的人头,这才勉强遏制住了这混乱的局面。而这几个犯事的士兵,恰恰是雷薄手下的人。雷薄近来屡次出状况,他手下的士兵比其他部队的更加压抑,感觉前途一片灰暗,毫无出头之日,这才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行。
就在雷薄和李丰低着头,默默承受着袁术的臭骂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严象派来的兵士慌慌张张地冲进营帐,单膝跪地,急切地禀报道:“主公!阎象先生派小人前来报信,他押运的大批粮草已到扬州地界,不日便可抵达豫章城!”
袁术猛地停下脚步,整个人瞬间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随后,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血丝的双眼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向前跨了一大步,急切地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当确认消息属实后,袁术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猛地仰头,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天不亡我!这下有了这批粮草,孙策又能奈我何!”
笑着笑着,袁术仿佛瞬间忘了之前与阎象的种种不快,几步冲到纪灵身边,一把抓住纪灵的胳膊,兴奋地用力摇晃着,脸上堆满了笑容,高声夸赞道:“这阎象先生,果真是吾的肱骨之臣呐!危难之际,竟能运来如此大批粮草,解我燃眉之急,有勇有谋,实在是难得!”
纪灵强撑着伤病未愈的身体,艰难地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双手抱拳,微微欠身,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阎象先生向来忠心耿耿,足智多谋,此次押运粮草,更是不辞辛劳。之前的误会,想来也是事出有因 。”纪灵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袁术的脸色,见袁术没有发怒的迹象,才稍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继续劝解:“还望主公莫要再放在心上,往后我军还要仰仗先生出谋划策呢。”
袁术听了,不住地点头,脸上满是懊悔的神情,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你说得对,是吾狭隘了。这次多亏了阎象,等他回来,定要重重赏赐!”
然而,一旁的杨弘看着这一幕,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紧咬着后槽牙,腮帮子微微鼓起,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前,他为了离间阎象和袁术,可谓是费尽心机。
可如今,阎象押运粮草归来,立了大功,袁术对他的态度瞬间又恢复如初,这让杨弘之前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他心中暗自恼怒,却又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藏在阴影里的双眼却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袁术对面前的传令兵说道:“接着往下说,且看看阎象先生还有何事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