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我实在是没有活路了,我家里已经一个礼拜吃不上肉了。”

“你就可怜可怜我老头子吧。”

“你放心,我不会添乱,而且你们采茶叶是计重的,我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也不会白占你们便宜,你说是不是?”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怪你们。”

“大家都可以做证。”

说着,老头举目看向周围的人,眼带乞求。

要是有谁能帮他说几句好话,说不定钟大就答应了。

可很明显,大家都不想淌这个浑水。

于是,已经在钟大这儿报了名的以及没报上名的,都赶紧溜了。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只剩下钟大跟老头儿。

老头儿见没人肯帮自己说话,仍旧是不死心的拉着钟大的胳膊,双脚一软,几乎要跪下去。

他浑浊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干瘪的嘴唇不自觉的颤动起来:

“钟大,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那没出息的儿子已经走了几年了,他媳妇也跑了。”

“我跟我老伴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现在家里还有个五岁不到的孙儿要照顾。”

“虽然政府有救助,可我们家没有当官的亲戚,只能拿到最低一档的救助。”

“我老伴身体弱,干不了活,孙子又小......”

说到这里,老头儿有些泣不成声。

一双膝盖已经几乎要触及地面。

要不是钟大死死拽着他,他真的就要跪下去了。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实际上,有多少人见过黄金呢?

人们见到的大多只有生活的无奈跟辛酸。

他央求道:“钟大,算我求你了。”

“你放心,不管我是摔了也好,死了也好,都跟你们没有关系,我不会赖上你们的。”

“我跟我家里的老婆子也已经说好了,不管出什么事,都是我们自己的事,绝对不会赖上任何人。”

钟大虽然同情,可却不能因为同情而罔顾规矩。

他道:“潘叔,不是我心狠,而是您都这把年纪了,您就别为难我了。”

“要是我给您开了这个先例,那咱村里那么多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到时候人家都来找我要工作,那我给还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