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像被风吹过的蒲公英,整个人都散了,也乱了。
“那,晚上见。”许佳年举起右手,手掌一张一合地跟他说再见。
“晚上见。”
两个人道别分开,各走各的路。
许佳年独自吃完晚饭,回到自习室里准备收拾课本,转念一想手下一顿,打开手机点到那条帖子,打开评论框,一字一句敲出回复。
将这荒唐之事,止于铿锵之间。
☆、33 可惜
陈勉听到门铃响的时候,过去开了门。门后是许佳年一如既往笑得很舒展的脸。
“怎么不自己进来?”陈勉倚着门看她。
“这不是想着有你在嘛。”许佳年就着陈勉让开的道,跟在他身后进来。“陈勉勉,实在对不起,牛奶我可能得带走了。它真正的主人回来啦,我得忍痛割爱物归原主了。”
许佳年轻轻扯了扯陈勉后腰的衣角,略有不忍地看着他。“如果你实在舍不得,那我们就把它占为己有。”
“你都舍得,我自然,也能舍得。”陈勉听见她信手拈来的成语哭笑不得,尤其是最后那句占为己有。
她把他划到了“己”的范围内,尽管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的回答多少带了点小情绪,七分赌气三分撒娇,话一出口陈勉自己都发觉到了,说过之后又觉得有些许懊丧。
许佳年何曾看不出来,她最擅长化解尴尬气氛。“我什么都能舍得,但我怕你舍不得。”
陈勉忘了自己有没有说过,许佳年那一双眼最能打动人。她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让人觉得十足的真诚。
奶奶说过看一个人就要看那个人的眼睛,眼睛就是心灵的反馈。
“没关系的”,陈勉拍了拍她的头顶。怕她不信,又加了句,“真的。”
在一起两年了,不说完全摸底掌握透彻许佳年,他至少也能了解她到八分的程度。
有时候防备心重,有时又易轻信于人。这两种信任机制的切换,完全是依据她对于感情亲疏的划分。
清楚自己有被划分在一定界限内特殊对待的认知叫作安全感,许佳年大方地给了他这种安全感。
所以每次在需要让许佳年相信他的时候,陈勉只用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操作就能让她遂了他的意。他只需要在想让她相信的话后面补上一句“真的”,就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有时候能骗过一个人,并不是因为那个人好骗,只是因为他她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