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线条周围还泛着红肿,看样子刚纹没多久。
陈卓做了这么多年叛逆男孩,但两样东西是从来不碰的,这也是周明磊给他定的规矩:酒能喝,烟不能抽;头能烫,皮上不能纹东西。第一条是陈卓十六岁定下的,后面那条是他认识拽哥以后新加的。
季恒秋抱着手臂,淡淡扫了那五角星一眼,抬眸问陈卓:“周明磊同意了?”
陈卓回:“他当然不同意了,哥你可千万别说。”
季恒秋没答应,狐疑地看着他,想了想察觉出不对来。
按陈卓的个性,要想违抗兄令,不搞个花臂也会搞个满背,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星星,用纹身贴就行,心血来潮非要往皮上刻什么。
季恒秋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凉凉淡淡地说:“可别是在追的姑娘名字里有个‘星’,你没那么二缺吧?”
看拽哥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和陈卓一副吃苹果吃到虫子的表情,季恒秋哼笑了一声,点点头,心里明白了。
陈卓一生放荡不羁,没怕过谁,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也没什么可取之处,就是特别听周明磊的话,没人知道为什么,问他他也只说:“因为那是我哥!”
季恒秋的视线又落在陈卓的手臂上,莫名觉得那颗小星星是拖着尾巴的陨石,总有一天会把世界砸个天翻地覆。
他没多说什么,拍拍陈卓的肩,转身回了后厨。
忘了自己还有把柄在别人手里,陈卓立马收起幸灾乐祸的笑脸,谄媚道:“哥你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呼呼?”
陈卓说着就要撅嘴凑过来,季恒秋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
后厨里,程泽凯正在炸薯条,季恒秋戴上围裙走过去,问他还有几份。
“没几份了,你去把——,哦豁,你这头上的包怎么回事?”
程泽凯抬手戳了下,疼得季恒秋龇牙咧嘴瞪了他一眼。
“走路撞着了,没事。”
程泽凯上下打量他,越看越不对劲:“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回家睡觉去。”
季恒秋说:“没不舒服。”
程泽凯用手背贴了贴他脸颊,触到的皮肤一片滚烫,在担忧他健康状况的同时,程泽凯后退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同时用手捂住口鼻,说:“那你怎么脸这么红?”
季恒秋挪开视线看向别处,随口搪塞:“热的。”
他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掬了捧水就往脸上浇,冰凉的水珠刺激神经,像是摁下了回忆的开关,季恒秋闭着眼睛,脑海里闪过某些画面。
——同样的位置,江蓁曾被他用大拇指掰开唇齿,另一只手摁着背把脸送到水流下冲洗。那时候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带着点摊上麻烦后的不耐烦,情况紧急,也顾不上想别的。
现在一颗心被她若有似无的一个吻搅乱,和她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是火上浇油平添烦恼。
刚被熄灭的燥热又余烬复起,季恒秋扯了张厨房用纸胡乱擦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