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一番好意让人误认为磨搓儿媳,反而遭恨,可这么放人去京城,也真的放心不下。
“纳妾的事不必再说,除非逼不得已,不然这事绝对不行,王氏确实种种不好,但她陪黄家度过最艰难的日子,这是黄家欠她的。”
六年的风风雨雨,可不是几句话就能抵消的。
“夫人,”刘安非常不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纳妾?这又不是坏事。”
“为了后宅安稳。”
“这个简单,只要给妾室灌绝子汤就行。”
他就那位母老虎不就是这样做的,以至于自己几十年没有子嗣,眼前这些美妾也是因为自己权高位重了,她不敢再打主意。
“绝子汤?你怎么知道?”
姜暖差异地看着刘安。
她完全不明白刘安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如此了解后宅的阴私。
“老朽不才,”刘安有些得意,“跟家里那位斗了三十多年。”
“你可真是......”
这就是传说中的怨偶吧。
三十多年,刘安没有一个私生子,刘家那位主母也没有亲生骨肉,最终两败俱伤。
“说起来,老朽最初也吃了不少亏,逛个花楼都有人看着,前脚走那婆娘后脚就给人姑娘灌药,”刘安锁起眉毛,“若不是怕自己被休,那毒妇可能会直接给老朽下药。”
“夫妻做成这样也是够够的,”姜暖忍不住摇摇头,“你们前世有不共戴天之仇吧,才会在今生相互折磨。”
“当初就有人说过,老朽此生必能平步青云、拜相封阁,独独夫妻情浅不可强求,都是命啊!”
但凡出身好一点,他也不会被拿捏着娶这种妻子,可惜母亲只是个通房丫鬟,时也命也。
刘安一直有个执念,一定要比自己妻子活的更久,绝对不让自己打拼一辈子的家业落到毒妇和白眼狼嗣子手里。
可惜,少年刻苦读书,青年笔耕不坠,后又全力办差,身子早就熬坏了。
幸好,突然出现一个谪仙,有凡人不能之手段,果然是自己的那一线生机。
“有点好奇,”姜暖真的忍不住了,“怎么说你们都是夫妻,贵夫人怎么想的,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对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她就那么确信没你压制的嗣子依旧会孝敬?”
按道理,如此铁腕手段的人,应该是个多疑的,偏偏对待嗣子的态度,跟脑残似的。
“有心计的人通常都很自负,总觉得所有事都不会超出自己掌控,等着瞧,那老婆子以后一定会栽个大跟头,一次再也翻不了身的那种。”
他为什么不待见这个假儿子?
仅仅旧仇还不至于。
不管刘家怎么龌龊,他必须承认,若是没有他们,自己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封阁拜相。
而且,上一辈的恩怨,根本没必要牵扯到小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