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么些年,为了留在她的身边,他配合着当一只听话乖顺的宠物,他总想着滴水穿石,铁杵磨针,只要时日够久,他就一定可以在她心里烙下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可是时至今日他才突然意识到,这冗长的十年里,她其实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过。
一丝一毫也没有。
池墨紧握着双拳,眸底骤然浮起一抹不甘心,“你不是说,从今往后我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正是因为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我让你怎样你就得怎样。”她微眯起双眼,仿若一条危险的毒蛇徐徐吐出蛇信子,“怎么,想反悔了吗?”
怎么会想反悔呢?若是能一直留在她身边,那个年少时的诺言让他遵守一辈子他也愿意啊。
只是……他不甘心。
又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和尚,即使是再伟大奉献的人,也总有那么一刻控制不住地想得到一点回报,也会在得不到回报时,控制不住地觉得委屈愤懑。
无私如父母尚且如此,更何况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她的池墨呢?
他垂头立在那儿默了片刻,终究还是选择了再次妥协,缓缓弯下一只膝盖,低声道:“我做错了,今后定不会再如此行事。”
左玄裳居高临下地冷冷看了他一眼,念在他以往的功劳上,暂且放过了他这一回。
“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再有下一次,就不止一耳光这么简单了。”
“嗯,我知道。”
她摆摆手让池墨离开了房间,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甚是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今日真是太不顺利了,自打她登上城主之位以来,她还从未被谁打断过原本胸有成竹的计划,这次真真是在自己人手里受了个大挫。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南初是个没脑子又无谋划的,而池墨今日又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让他使个美男计他倒来一出冷面阎王,指望这两人她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到证据了。
想了想,还是自己一手培植出来的影卫靠谱,于是她低声唤来左景。
仍旧是那身宽大的漆黑斗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微微颔首道:“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