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瑶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前线事忙,周皇只待了一会儿,好生安慰了皇后几句,便出了留仙殿。殿外,甄瑶的两个哥哥,周皇的两个皇子早已等候多时,见周皇出来,两人行了个礼,欲言又止。
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周皇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便又马不停蹄的召人去了御书房。
周皇走后,一直强撑着的甄瑶终于再也绷不住,哭的可怜。
到底只是十六岁的姑娘,忽然要被当做人质或者礼物一般送去陌生的国度,面上坚强,心底却早已被恐惧淹没。
听说那云朝的皇帝今年已经五十多了,面相丑陋,性格也很是暴戾,后宫里的妃子几年便要换一波,不知是病死的还是被折磨死的。
甄瑶本就害怕,想到这些民间传闻更是心悸,哭着哭着,竟直接在皇后怀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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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云朝皇宫内,御书房。
明亮的灯光下,云皇坐于书案前,一手轻轻叩击桌面,看着眼前的封赏圣旨,皱纹密布的脸上眉头微锁。
良久,一杯热茶轻轻放在了云皇的手边。
云皇抬头,见是总管太监张泠张公公,便复又转回了头。
“陛下,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想也不迟。”
云皇抬头捏了捏鼻梁,没出声。
“陛下,老奴斗胆,陛下可还是为封赏二皇子的事烦心?”
张泠是跟在云皇身边多年的贴身公公,不说对云皇的心思了如指掌,但也能猜测出个大概,且其为人很懂得进退有度,所以很得云帝的信任和喜爱,偶尔还会听听他的意见。
听他发问,云帝也不脑,无声默认了。
照理说自己儿子的封赏,自然是越贵重越好,哪里会纠结。而云帝迟迟下不了笔,无非是这二皇子出身卑贱,他根本不喜欢罢了。
二皇子陆珩,说是云皇的第二个儿子,但其实其生母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婢,偶然得蒙盛宠有了他,云皇无奈才没有杀她,却在陆珩一生下来便去母留子。即使如此,云皇也不喜欢他,从小到大一直是不闻不问。
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自己就这么默默无闻的长大了,还生的很是不凡。因为能文善武,在朝中还颇得人气。不过即使这样,云皇也还是不喜欢他,所以去年刚及弱冠便被云皇派去参与与周国的战事,巴不得他有去无回。
可是没想到他不但回来了,还带了不少战功,在边境之地冷面将军的名号传的神乎其神。
这下云皇可犯愁了,立功归来自然少不了封赏,可是不论是银钱土地,还是官职实权,他一个也不想赏,但是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云皇又好面子和名声,又不想叫人说他苛待亲子,所以圣旨磨蹭了好几天都没下来。
张泠看着皇帝苦恼的模样,轻声道:“陛下,老奴斗胆,有一拙见。”
云皇正心烦,正想有人给他出主意,便嗯了一声:“你说。”
“二皇子如今也大了,不如以赐婚代赏,在封个空壳王爷,既全了面子,也不用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