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灯,谭初昕卷着柔软的毯子,“我住在很空荡的大房子里,家里只有我和葛奶奶两个人。小时候,我总是想,如果有个姐姐该多好,能彻夜和她聊聊天。”
简双晓今晚的状态,不适合彻夜聊天,她疲惫地说,“早点睡吧。”
“好。”调成静音的手机,亮了又暗,谭初昕一直没回复。
半夜,谭初昕感到冷,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浴室方向,哗啦啦的水声里,有几声轻微的哽咽。
床上是空着的。
在洗手间的是简双晓。
谭初昕拿着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顾子昂的未接来电二十五个,未读信息三十条,问她在哪里,问简双晓在哪里,问她是否安全到家……
“她不是不会伤心的。”谭初昕敲下几个字,发给顾子昂。
手机静音,谭初昕继续躺着。
咔嗒,洗手间的门打开,简双晓脚步轻轻地上床,她可能以为谭初昕仍旧在睡,没有开灯,摸黑着上床。
谭初昕睁着眼睛,看着黑色的夜,她很想做点什么。
爬起来,裹着毯子,躺在简双晓的床上,谭初昕蜷缩在简双晓身边,弱弱地嘟囔,“好冷啊。”
简双晓没有叫醒谭初昕,而是沉默地把被子分给她一半。
“谢谢你陪着我。”简双晓声音带着哽咽,她轻声说。
顾子昂拿着手机,把新收到的信息给顾东朝看,“二哥,你这次真的做得过分了。”
顾东朝烟抽得很凶。
“你要想想怎么办。”顾子昂说,“你明天去找二嫂吧,给她道歉,不然,她以后真的不会再回来的。”
不就是拖着吗?
见不到人,这份婚姻,对简双晓来说,毫无存在感。
“她说我们完了……”顾东朝自言自语,“她说是我杀了我的孩子,可她从未告诉过我,那个孩子的存在……”
没有婚后共同财产,没有孕育孩子,顾东朝和简双晓的婚姻,没有共有这个词语。如果要离婚,程序会十分简单。
谭初昕昨晚上真睡假睡,混混沌沌地过了一夜。
她从床上爬起来,恍惚了好一阵,摸出手机看时间,冯嘉运、尤晓晓、唐叶叶各打了五个电话,“喂,你们找我吗?”谭初昕给尤晓晓打电话。
尤晓晓呼了一口气,“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在同游小镇。”谭初昕穿鞋下地,“我现在回去。”
谭初昕没见到简双晓,见到她的助理,嘱咐对方,“麻烦告诉简总一下,我先走了。”
经过广场时,看到了简双晓,冷静、强势、冷艳,仍旧是那个简双晓,昨晚上那个躲在洗手间哭的脆弱女人,又一次留在黑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