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欺负我。”
林未光否定这说法,轻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当时就扑过去揍他,结果那小子带了把小刀,这就落下疤了。”
程靖森见过那道疤,几乎可以想象出当时凶险情形,何况受伤的还是个自小娇惯着长大的女孩。
——林未光确实受过许多本不必要的苦。
到这个岁数,共情能力和同理心其实已经消磨的所剩无几,程靖森过早斩断亲缘友情,更是习惯对旁人漠不关心。
林未光是个意外,鲜明自由,不受拘束,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情绪会受到她影响。
而他无可奈何。
林未光望着他,似乎有所察觉,却并不确定:“你心疼啊?”
程靖森不置可否,只道:“是我去晚了。”
“那我就当你是心疼啦。”林未光自顾自下定义。
“不过我也没受多大委屈,虽然受了伤,但他们都没想到我那么疯。”她说,“他砍我一刀,我把他搞没半条命,我的记仇标准跟别人不同,加倍奉还才是我的公平。”
说完,她漫不经意地问:“我是不是挺极端的?”
“能凭自己的能力报仇,”程靖森难得开口肯定谁,“你很厉害。”
“但既然现在你归我管,以后就轮不到你再拼命。”他道,“更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
林未光没求过谁的护佑,事实上,她也并不怎么需要。
可能得到程靖森这句承诺,倒也十分不错。
她扬起唇角,笑吟吟地:“那叔叔可要保护好我。”
程靖森微微颔首,语气介于公式化与私人间,“情分之内,再有几年你也该独当一面。”
说完,他看了眼腕表,垂手轻敲下她肩膀,提醒:“时间不早了,待会准备跟我去机场。”
林未光噢了声,扒着椅背,目送男人朝卧室门口走去。
忽然,她唤:“欸,叔叔。”
程靖森步履停顿,略微侧首,示意她有话直说。
林未光笑得露出虎牙尖:“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显然是指刚才关于伤疤的那段对话。
程靖森轻笑,气定神闲望着她,眉眼情绪淡淡。
“我只是配合着安慰几句,你想的倒挺多。”他道。
得到预料中的回答,林未光并不气馁。
——老男人口是心非,她反着意会就行。
然而,就在这个想法刚成型于脑海时,林未光看到已经推开房门的程靖森,突然止住了动作。
“对了。”
他看向她,不紧不慢:“记得带上你的假期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