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忙碌三日,有此结果,也没辜负几人辛苦付出。于是,众弟子轻松愉快的收拾东西,准备各各自打道回府,就连身兼重任的楚凌霄也被姬羌放了假,领着班茁葭、白扶苏回公主府探望燕国公主去了。
而姬羌本人,却再次被国师留了堂。
“陛下这方沙盘做的精准而详细,想必翻阅不少书籍文献。”
“确然如此。”
俩人绕着流域沙盘不知不觉走了两圈,姜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就是不知,陛下的灵感源自何处。”
“有一日,朕做了个噩梦,梦见南地洪水爆发,大江决堤,梁、荆、扬三州无数良田房屋被毁,百姓流离失所……”
姬羌默默垂眸,后来又把目光放到沙盘上,自始至终不敢与姜鉴对视。
登基至今,不满一月,却发生诸多变动,每一次都由她算着推着前进,事到如今,她再也做不到“初来乍到”时的坦荡,更别提,放鹰台那晚,国师为解惑,已然对她使了手段。
这个答案是她反复思虑后得出的,虽然荒唐又蹩脚,却是眼下最好的。
过了好一会儿,姬羌才感觉那道压迫周身的目光被收回。
“陛下如此未雨绸缪,实我大梁之福。”
他这样说,又向姬羌端端正正行了一礼,自持镇定的人顿时乱了方寸,不经意与其对视的瞬息,竟从对方眼中看到从未有过的赤诚。
这种赤诚,她从楚凌霄,秦食马,殷其雷等人身上频频见到,放在姜鉴身上,却有几分不真实,几分违和。
谪仙突然变作凡臣,光芒退去,神秘退去……说实话,姬羌恍惚之间还有几丝不适之感。
“数十年来,先帝于后宫之事内耗颇多,北地又频遭旱情,大江等流域的水利之事的确被诸多忽略。”
姜鉴款款道来,仿若没有看到姬羌的慌乱,“而臣,最近几年沉溺于修真大道,并未尽到一国之师之责,犯下诸多失职罪过,还望陛下暂且饶恕,容臣一一自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