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离开的功夫,崔钰上前将袍衫的衣角拉上去,严实地遮住风荷光裸的肩头,以及上面青紫的肿痕。
她摸了一把风荷的脸,指尖游移过秀气的眉头,再到红肿的嘴角,顿了一下,才缓缓将手缩回来。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崔钰侧开身子,让出位置给女医来看病。
那女医向崔钰颔首示意,上前一把撩开了袍衫,看见床榻上的人狼狈不堪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
“如何?”
见女医已经检查了一阵子,崔钰倚在坐凳上,捏着钱袋子的结绳把玩。
却听闻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一种慈悲怜悯的姿态。
“这姑娘以后……恐怕不能生育了。”
崔钰捏着结绳的手顿时僵住。
慢慢的,她将指尖蜷进掌心,盯着屏风的山水画,冷不丁地扯开话题,“我给她买件新衣服,等会回来。”
风荷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衣不蔽体。
崔钰从钱袋子里抖出了看诊费,拎着空了一半的钱袋出了门。
医馆外的灯笼亮起,随着风打旋。
冬日的太阳去的早,此刻望去,辉璨的光浸染着远边起伏的山脊,连绵不尽。
崔钰呵出一口气,跨上马鞍,拨转马头,正准备驶向成衣居,刚扬起马鞭,背后就有人轻笑一声,带着张狂的姿态。
“哟,这不是咱的废太子么。”
?
崔钰不悦蹙眉,扭头就望见了齐荣。
齐荣此时还顶着一张伤脸在街头晃荡,一身月白竹纹锦袍愣是给他穿出一种两足禽兽之感。
粗眉宽脸之上,浮肿的眼袋尤为显眼,他看向高坐马上的崔钰,抬眉一笑,笑出了一口黄牙。
崔钰嫌恶地蹙眉,看都不想看他,一踩马镫挥鞭欲走。
“等等——”
齐荣慢悠悠地叫住她,身后数十位打手瞬间涌上崔钰的马前,将她团团围住,手提棍棒柴刀,全都是一副凶恶的姿态。
“齐荣。”崔钰勒紧马绳,低头看向周围四处逃窜的百姓和小贩。
她的眉头跳了跳,压着怒气道:“你这是做什么?天子脚下,拿王法何在?!”
“嘁,崔钰你唬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