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一出，必定有结果，而结果只有一个。”

那便是渺风与箫氏夫妇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市井小民家的孩子，后来家庭变故，被父亲抛弃。

记得那个午后，他的父亲牵着他走到包子铺前，问他想不想吃包子。

他说想。

父亲便让他坐在铺子不远的石阶上等他，他回家拿钱。

等不到父亲，他找遍了安阳镇记忆里所有与家相似的路，经过几天的苦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看见了家。

然苍天终究没有怜悯他。

熟悉的家已经不再是他的家，父亲将房子卖了，带着继母走了。

他不甘心，倔强地回到与父亲临别的石阶旁坐下.......

秦湛微微垂眸，好一会说：“箫庄主不在意你是谁，但是你带回来的消息，必须证明你是他儿子。”

“.........”这是什么意思，渺风委实看不懂。

“我未曾替你回绝他，只过来问问你的意思。箫夫人身体状况极差，有生之年，若是能再见儿子，必定会对她的身体有帮助。”

至少活下去的希望又多了一个。

渺风犹豫了，这明显就是欺骗。

“是不是属下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才能获得他的支持？”

秦湛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一来为了夫人的身体，箫庄主不得已出此下策。更重要的是，揽秀山庄属于江湖世家，他们一向拒绝与朝廷权贵联姻。

而渺风是秦湛的暗卫统领，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一旦他娶了萧然，与晋王府联姻的事情很快会被其他江湖世家所诟病。

那么山庄百年来不与权贵联姻的惯例便会被打破。

这些，秦湛没有与渺风明说，然而渺风似乎也知道一点，他垂眸道：“属下只想留在王爷身边，至于其他，一切随缘。”

秦湛笑了笑，他就知道和渺风谈论这件事，结果已经摆在那里。

这件事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好事，善意的欺骗，可以让箫夫人有生之年没了遗憾，将一腔母爱系数送出去，免得压抑成疾。而渺风不仅拥有貌美如花，温柔可人的妻子，还真正拥有了家和父母还有身份。

然而，渺风的性格秦湛再清楚不过，他行事磊落，肯定不愿意行这等欺上瞒下之事。

“世间本无两全其美之事，你若真心悦与萧然，又怎会如此纠结，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次善意的欺骗而已。”

渺风垂眸，陷入两难，萧然他固然是喜欢的，箫氏夫妇他也感觉亲切，与箫宴相处也很愉快。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家人，他想用正常途径融入其中，而非这样的手段。

“如果是这样，属下还是觉得成不成家本也不打紧。”

他明白箫庄主的好意，却无法领受。

他希望与谁相处都是坦坦荡荡，而不是带着隐瞒。

萧然适合更好的人家，而他只不过是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一个影子，给不了正常富贵人家能给的。

算了，趁现在感情刚刚萌芽，抽身出来对双方都好。

他脸上的红晕随着刚才那句话，已经退了下来，语气平静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秦湛刚要说话，余光看到管家领着赵公公从月洞门进来，上了鹅卵石小路朝这边过来。

他停下与渺风的对话，迎了几步上去。

赵玖拂尘往胳膊弯一搭，躬身行礼，“老奴见过晋王殿下。”

“赵叔不必多礼。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应北陌王的请求，明日派禁卫军送箫拓回去，让您派得力的人随军一起。”

箫拓背景复杂，想要他死的人多，想要他活的人也多。

皇上连禁卫军都信不过，可想而知这次任务艰巨。

“请父皇放心，湛定当派人全力以赴，保证箫拓万无一失到达北陌。”

送走赵玖，秦湛回了书房。

千挑万选，选了五个人，却还是有点不放心。

渺风道：“王爷让属下去吧，保证完成任务。”

秦湛一怔，脑海中浮现前世的种种。

如果可以，那条路他永远都不想让他们任何人踏上。

“让周坤去。”

周坤是骁勇营总长，直属秦湛管辖。

他威猛勇敢，骁勇善战，沉着冷静，唯独一点不好，鼻炎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