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听完后，托尼了然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生命威胁。”

安娜满头问号。

尽管极力掩饰，托尼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没发现么？”他挑眉道，“尽管你的能力不受控制，但它却有一个必定发动的契机。想想你落在战场那次？或最近的一次，你看到那双黄眼睛的时候？猜猜看，它们有什么共性？”

安娜思索着，缓缓瞪大了眼睛。

“难道——”

“——没错，就是那个难道。”

托尼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你这个能力尽管大部分时间在抽风，却确实有规律可循。每次你面临死亡的威胁时，它都会发动，带你脱离危险，回到原本的地方。”

确实如此。

安娜回忆起七岁那年的战场。她回家的那一刻，正是她挣脱看护一路奔向那位中士的时候。那一刻，男人的脸色吓得发白，如今想来种种细节，她怕不是踩上了雷区吧。

霍格沃茨那次也是，那双黄不拉几的眼睛十分不详，一般人对上恐怕活不了几秒。

“可惜，这个假设很难被测试。”托尼一摊手，遗憾地摇了摇头，“总不能把你从楼上推下去吧？万一推测错误——虽然我不太可能出错，但拿小姑娘的性命当结果变量？我会被削成三明治的。”

他故意板起脸，五指并拢，比了个小小的甩盾牌的手势。

安娜“噗嗤”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多注意的。如果有机会，一定把实验结果告诉你。”她感激道，“真的谢谢你，托尼，你帮了我大忙，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亿万富翁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安娜有的他都有，他缺的安娜也补不上，况且，他也没做什么，怎么会跟小姑娘计较这个？

“下次请我吃个汉堡…哦对了，只要下次见面你能认出我的脸，我就心满意足了。”托尼摇摇头，“我可不想再体验一把无名氏的感觉。”

“我还以为一般出名的人都会讨厌被认出来呢。”安娜歪头道。

“你也说了，一般人。”托尼勾唇一笑，蜜糖色的眼睛闪耀着自信又迷人的光彩，“被人欢呼簇拥就是很爽，再说名气都是我自己赚来的，为什么不享受它？”

说得有理。安娜决定下次回到霍格沃茨（如果有下次的话），她也要享受做名人的感觉。

“该回去了！”托尼迈步招呼道，“再聊下去，那个老冰块不得以为我把你拐跑了。”

安娜快步跟上去：“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偏跟史蒂夫不对付…”

啪。

色调简明的实验室不见了。

倏然，冰凉的雨水噼里啪啦砸到身上，安娜一下便被浇透了。她愣了一秒，抹掉脸上的雨水，环顾四周。断断续续闪烁着的霓虹灯倒映在湿漉漉的石砖上，石砖的缝隙里，混杂着泥土、雨水和或新或旧的…

血迹？

安娜沿着血流淌的痕迹一点点望去。几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棍棒与砖头，向下猛击。中间的人抱头哀嚎着，却助长了施暴者的兴致。雨也冲刷不净的肮脏丑事，正在午夜无人在意的角落进行。

这里…是哪？

她伫在一条漆黑、空旷的小巷前，耳边充斥着咒骂和求饶声。

夜晚。

小巷。

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