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纲。”千里更想问另外一个问题:“倒是你,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她的发色瞳色变化极大,然而从她醒来到现在,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不惊讶一般,没有人提出一点异议。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沢田纲吉。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千里衡量了一下沢田纲吉现在的状况,不敢贸然行动,谨慎地问:“阿纲,我能先和老师谈一谈吗?”
沢田纲吉温和道:“当然。”
reborn第二天才来。
他一个跃起,跳到了千里的腿上,抬头和她对视:“什么事?”
千里问:“我们的谈话是安全的吗?”
reborn挑眉,和她对视几秒后,从容不迫地给沢田纲吉去了个电话。
……果然有监控!
reborn安排完毕后,他才说:“说吧。”
千里斟酌了片刻:“老师,你有没有觉得阿纲有的时候不太对劲?”
“比如?”
“不知道怎么说,他的一些行为态度总让我感觉到矛盾。”千里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将一些矛盾的地方说出来。
沢田纲吉对她有病态的保护欲和掌控欲,但是同时又在抗拒着他们彼此之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他说珍惜她所以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却又能接受她与白兰之间的微妙关系。
很多时候,千里会混淆沢田纲吉对她究竟是亲人、同伴还是伴侣,都和这些矛盾的态度密不可分。
千里难堪又尴尬。
她是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沢田纲吉对她过度的掌控欲从另一种方面来说给了她安全感,只是有些事情她假装不知,假装到现在,她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她问出了自己最关注的那个问题:“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reborn不会说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的问题,这两小屁孩在一起十多年了,该问的不该问的,想必两人之间早已经沟通过无数遍。
“你似乎在担心着什么?”reborn反问。
哎,她那点功力在reborn面前大概就是小孩子耍戏吧……上面这些话到底是怎么让reborn听出来这个结论的?
千里地坦白:“阿纲进入过几次奇怪的言纲状态,那时候他的行为做事都很奇怪。我本来想和你们说的,但是阿纲不同意,我的……一个朋友说,他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情绪波动太大。”
reborn挑眉:“那就让他没有理智好了。”
“?”千里怔。
reborn恶劣一笑:“阿纲那家伙不是一个能藏住心事的人,偏偏对你这件事情上我们谁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他失去理智,看看他真实的想法呢?”
“……”
还有这种操作?reborn那是你学生啊!
“别露出这幅神情。”reborn不在意地拍了拍她的膝盖:“你不要把阿纲看得太脆弱了,不破不立,发现了问题就去解决。而且让阿纲背着一个定时炸弹也很危险,不如炸了看看后果。”
reborn说得没错。
千里沉思了一下,不得不得承认。
她和沢田纲吉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唯一的秘密是她隐瞒了她已经死亡的事实,连带着隐瞒了希尔瓦娜斯的存在;
隐瞒的初衷是不希望沢田纲吉为此更加愧疚自责,况且结果是好的,那就足够了。
那么沢田纲吉到底有没有对她隐瞒了什么呢?
“那么,再说说吧,你的那个朋友。”reborn说。
……果然不用想在reborn面前藏住什么东西,reborn那么能抓关键字,怎么不去当语文老师呢?
好在,她这次找reborn,一个是想要问一下沢田纲吉的事情,另一个,就是她不准备在再隐瞒了。
她下面要使用诅咒的力量变强,随时有失控的风险,她必须要让同伴们都知晓她的情况。
将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说完,包括希尔瓦娜斯的存在,reborn许久没有说话。
他是个杀手,见惯了生死,习惯了别离,接受了彩虹之子诅咒后,他平静地等待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天。
直到他遇到了沢田纲吉和沢田千里这两个学生。
reborn从未想过这两个学生会比他先走一步。
reborn深深地蹙起了眉,面上一片严肃。
过了会,他突然上前试探着千里的心跳。
——那里还在跳动着,直到这时,reborn才发现那跳动的频率低的可怜,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一般。
之前为什么会一直没有发现?
她每次流血都会异常虚弱,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会疼痛难忍,还有面对三浦春时那莫名其妙的力量……
之前都以为是强行激活死气之炎的后遗症。
原来,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怪不得她隐瞒了阿纲,连他这个老师都……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不对。
reborn眸中精光一闪。
他们没有察觉,是因为千里和他们很少有亲密接触,沢田纲吉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已经五六年了,沢田纲吉和千里之前那样亲密,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你有试探过阿纲的态度吗?”reborn问。
“我不敢说。”千里深吸了一口气:“最开始是因为阿纲状态不对,我怕说了让他更自责痛苦;到了后面,阿纲有了应激反应,每次遇到类似的事情,他总是会变得很极端……我就不敢说了。”
reborn怪异地想,如果沢田纲吉的应激反应,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呢?
那一切才说得通了。
“去坦白吧。”
最终,reborn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只是简单地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