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她被气的浑身发抖，只觉得一阵疲惫。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扶摇，为我梳洗，我要去潇竹院。”

扶摇这次没开口阻止，只是顺从的帮她更衣梳妆，然盛装打扮的太子妃却连潇竹院的门都没进去就灰溜溜回了自己的芳华院。

她有些神经质直勾勾盯着扶摇，扶摇平静的直视她。

“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太子妃冷笑，“文秀秀，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娘娘，奴婢是扶摇。”扶摇冷静的道，“夜已深，该休息了。”

文相国和文夫人成婚后有一对双生并蒂的女儿，一个文秀秀，一个文素素。文秀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无论做什么都能胜人一筹。和文秀秀一对比，文素素除了容貌和她相同外，没哪一样比得上文秀秀。

文相国和文夫人自然更喜欢优秀的次女文秀秀，而文秀秀更是不负他们所望被圣上亲点为太子继妃。

当时的太子并非宋烨熠，而是皇长子宋烨鸿。皇长子年岁比文秀秀长十岁，娶妻袁氏。袁氏福薄，产子时一尸两命。

扶摇温柔的帮太子妃把头上的珠钗拿下来，就有婢女接了放到对应的箱拢里。

扶摇以前总觉得太子妃对太子爱而不得，可回想过去的种种，却隐约明白太子妃爱的恐怕只是太子这个身份，而不是太子本身。

若非如此，她当初怎么会对是宋烨鸿妻子的文秀秀痛下杀手？

“苍儿呢？”一直安静的任由扶摇帮她解头发的太子妃突然想起长子，遂问扶摇。

扶摇手上丝毫不停，“太孙这会该是在听风院。”她把最后一个步摇摘下来，“如今已经天黑，娘娘若是想大公子了，明日奴婢去请他过来。”

去请了宋熙苍也不一定会过来。

两兄弟每次过来请安，太子妃总是偏疼长子，对次子却不大喜欢。若是长子单独过来，她还总明里暗里让他提防次子，以免被抢了身份。

太子妃是主子，她做什么想做什么，扶摇无权干涉。

“不必了。”太子妃清醒了一会，“扶摇，我让你送给萧侧妃的大礼你可送过去了？”

“那日奴婢就让人送了。”扶摇点点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骨头里渗出来，冻的她浑身冰冷。

萧侧妃进门那日，太子妃命她在合卺酒里下了绝子药。那药不仅萧侧妃喝，太子可是也会喝下去。若是让人知道太子没有生育能力，即使太子已有二子一女，那个位置也是到头了。

纵使她知道不该做，可她还是做了。

若是他日事发，她便将责任揽到身上，也算是全了文家和文素素这么多年待她的恩情。

“好扶摇，还是你最得我心。”文素素一头秀发披散在身后，手里拿了支簪子把玩。“这簪子嫩了些，适合你这样还未成家的姑娘家。”

说着她把手上的簪子戴到扶摇头上，慢条斯理道，“扶摇，你我自小一块儿长大。虽说是主仆，实则情同姐妹，不若我给你开了脸……”

扶摇长跪在地，额头重重的嗑到木地板上。

“娘娘，奴婢一心侍奉娘娘，从无二心！”她五体投地的跪着，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奴婢此生不愿嫁人，求娘娘成全！”

室内顿时陷入沉默，过了许久，文素素扑哧一声笑道，“好扶摇，快快起来，我逗你玩儿呢。”

扶摇慢慢的站起来，文素素笑着去拉她的手。扶摇僵了僵，没挣开。

她伺候着太子妃睡下后坐到外边的小榻上，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