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臣妻 阮阮阮烟罗 1558 字 2024-03-15

酒至三巡,圣上喝得兴起,酒后真言越来越多,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他知道,圣上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如此,既在心中感念圣上情义,又牵挂单独在家的阿蘅,喝酒喝得很是心不在焉。

圣上渐也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打趣笑问:“可是想家里的沈夫人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啜了口酒,圣上见状大笑,“难不成还真像书里说的‘如胶似漆’不成?!”

可不就是如胶似漆,他想到阿蘅,心中柔暖,笑着对圣上道:“陛下比微臣早成亲好些年,定早已熟烂这四字真意。”

圣上听他这样说,唇际笑意却似微微僵住,但只须臾,笑意又如先前扬起道:“朕记得你来请赐婚旨的时候,说你夫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这话,你可敢到你姐姐面前去说?”

他禁不住嗤笑出声,见圣上眸光晶亮地笑望着他道:“其实你也不必来请,早在听你姐姐说,你发狠话道如不能与那女子结为夫妻、宁愿出家了断红尘时,朕就要上赶着帮你把这亲事给弄成了,你沈明郎可不能出家,你出家了,谁来陪朕喝酒呢?!”

毫无嫌隙的爽朗笑语,恍若就说在昨日,就在耳边回响,沈湛慢走入室内,挥手屏退诸侍,人在避风的房中坐着,可还是觉得寒冷,风从四面八方来,往他的骨血里钻,一腔心头热血,早在世事磋磨下,凝结成冰血渣子,寒浸浸地凉。

……是否早知今日,倒不如当初出家,了断红尘,留阿蘅在青州自自在在地同父兄生活,平安喜乐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踏入京城这座修罗场来,不会遇着他母亲,不会遇着圣上,不会忍受那么多的痛苦,流那么多的眼泪,一生一世,都只是无忧无虑的温家小姐……

窗下的檀几上,原有一只釉红花樽,犹与阿蘅住在这婚房中时,阿蘅每一日,都会亲自攀折花枝修剪插上,记得那夜他从宫中回来时,阿蘅正拿着一把小银剪,站在这檀几花樽前,专心致志地修剪梅枝,他轻步入室,示意侍女噤声,悄悄走上前去,猛地一把抱住了阿蘅,却见她并无他想象中的惊讶反应,反是他不解地将她搂转过来,含笑问道:“娘子呆了不成?可是剪花剪得魂儿丢了?”

他的娘子嗤地轻笑,“傻瓜,地上有影子啊”,她手搂着他的脖颈,双眸璨璨如星地揶揄着道,“有小贼偷偷摸摸地窜过来,我可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