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情,不足为怪,我也是瞧她对阿远上心。”赵瑀不以为意笑笑,打开信仔细一看,眉头不由皱起来。
莲心小心问道:“太太,有什么不好的吗?”
赵瑀长长叹了一口气,吩咐道:“你去前头给老爷传个口信,务必让他今晚上早些回来,我有事情和他说。”
信是张妲写来的,她和齐王定亲了,婚期在明年八月。
张家将她私自离京的消息瞒得死死的,温钧竹也出人意料没有漏口风,而齐王不愿成亲,自然也不会多言。
她大病了一场,家里没人再提她的亲事。
风平浪静中,张妲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结果皇后直接一道懿旨,将她指给齐王。
更觉可笑的是,她们曾经的好友殷芸洁,竟同时被指为齐王的侧妃。
张妲的信,字里行间都流淌着冷静淡然,那口气,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她甚至有心情调侃道,还好她是正妃,不然见了殷芸洁要行礼,她可受不了。
信的最后,她说,真不想长大,如果能永远做个十三四的小姑娘该多好。
赵瑀读完信,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哀伤莫大于心死,张妲也不知经历了多大的绝望,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似乎看到,那个高兴了大声笑,伤心了大声哭,直率得几乎横冲直撞的姑娘,正逐渐褪去鲜艳的颜色,慢慢变成一潭了无生气的死水。
赵瑀提笔给张妲回了信。宽慰的话不多说,只告诉她,人要往前看,如果不能改变,就要努力适应。她和齐王已然生了间隙,要适当放软身段,如果再生硬固执,成天冷冰冰的,齐王必然会生厌,彼时苦的是自己。
但张妲能听进去几分,赵瑀也不知道。
夕阳西下,伴着最后一缕余晖,李诫回来了。
“瑀儿,今天做什么了?高兴不高兴?”
“看了会儿书,指挥丫鬟们收拾收拾东西……还收到一封信。”赵瑀说了张妲和齐王的亲事。
李诫眉头不易察觉轻挑了下,皇后的懿旨?有点儿意思。
皇子大婚,一般都是皇上下圣旨指婚。
李诫脑子活,思忖片刻就知道怎么回事,顿时眼中精光一闪,张口笑道:“恐怕这桩婚事皇上也不赞同,大皇子失势,皇后摆明了要替三爷争一争,啧,三爷要难做了。”
“温家就是皇后给齐王找的靠山?”
“我看是,温老头是文官之首,位高权重,嘿嘿,让张家冲在前头,出事了有张家顶着,事成了自己是功臣,这老头道行不浅!”